下了一夜的雪,雖然不大,但時間久了,使得青山白頭,泥路裹妝。
昨晚,鄉長家又出事了。
這次出事的赫然是陳建德本人,他的背上,突然長出一口毒瘡。看上去,竟如同雞蛋般大小,又紅又腫。
稍一觸碰,便疼痛得不行。
請鄉上大夫來看,說是因為心火過盛,火毒攻心引起的。
但陳建德父子三人心裡都明白不會那麼簡單。
故而一早,陳光便去找褚道長。
昨晚褚道長帶著兩名道童留宿陳澤鄉,住在陳建德安排好的一處宅子裡。
然而陳光去問時,道童卻回答說道長不見了。
陳光感到鬱悶,這麼一大活人,不見了是怎麼個意思?
隻得跑回來稟告給父親知曉。
陳建德忍住疼痛,陷入沉思。
陳亮疑問:“褚道長會不會跑了?”
陳光沒好氣地道:“他堂堂仙門道長,跑啥?”
陳建德目光一閃:“阿亮,你去山坡那邊,看看陳晉如何了。”
“好。”
陳亮趕緊出門而去,在村口處與陳阿布碰到了一起。
一問之下,目的一致,都是去看陳晉的。
於是結伴而行。
因為走得急,路上積雪打滑,陳亮還差點摔了一跤,幸好旁邊陳阿布眼疾手快,幫扶了一把。
一會之後,來到小宅院處,正見到陳晉手執一把竹葉掃把,在清除院子裡的落雪。
狗子旺財也在幫忙,用一雙爪子刨雪,再用嘴巴拱到邊上去,顯得十分能乾。
見到這一幕,陳阿布鬆了口氣,臉上堆上笑容,轉頭便走。
他此來,隻是為了確認自家侄子有沒有出事,看上一眼便夠了,識趣地讓陳亮與陳晉說話。
陳亮快步上前,上下打量一眼,問:“阿晉,你昨夜過得可好?”
陳晉道:“挺好的,一覺到天亮,不知多舒服。”
陳亮又問:“就沒遇到什麼怪事?”
陳晉似笑非笑:“怎地?你希望我遇上怪事?”
陳亮連忙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家裡,卻又出事了。”
當即把父親背部長出毒瘡的事道出,長歎口氣:“如今褚道長又不見影蹤,不知去了哪兒,真是急死人了。”
陳晉道:“你就算找到褚道人也無用,我說過了,你家裡詭事頻發,根源在於家神請得不對,以至於埋下了禍根。事到如今,你還不信?”
“信!”
陳亮脫口而出。
鬨成這個樣子,不信也得信了。
當即苦笑道:“俗話說‘解鈴還須係鈴人’,蟾蜍家神是褚道長請來的,請得不好,也得讓他來動手,再把家神請走。”
陳晉淡然道:“還有句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那蟾蜍恐怕就認準你家了,好吃好住的,更有香火供奉,豈會那麼容易離開的?”
陳亮頓時急了:“那該如何是好?請阿晉教我。”
陳晉說:“家裡惡客賴著不走,主人家或許可以用上些強硬的手段。”
“什麼手段?”
“用刀砍,而或用火燒。”
陳亮聽得目瞪口呆,連連擺手:“冒犯神靈,我可不敢……”
陳晉嗤笑一聲:“作祟為禍,搞事添亂,還算哪門子的神?反正辦法告訴你了,做不做,隨你。”
陳亮猶豫不決:“我先回去與家父家兄商量下。”
轉身便跑了。
陳晉雙眼一眯:“禍福無門,惟人自召。”
繼續掃雪。
卻說陳亮回到家裡,與父親和大哥商議。
“用刀砍,用火燒?虧他想得出來,說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