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當精魂神念極其強大,便能做到紅粉骷髏;又或者用讀書人那一套的說辭‘正直聰明,意誌堅定者,可為神’。一言以蔽之:思無邪。這個,正是他寫字成符的根源所在。”
說著,觀主不勝唏噓地道:“與這般人物打交道,什麼心機想法,都是多餘的無用功,徒增笑耳。唉,為師特意讓你送東西上去,倒落了下乘。”
阿寧忽而嫣然一笑,猶如春來花開:“師父,下次有事,你還得讓我來。”
“隻要你願意……而今為師心急而來,卻更顯下乘了。‘順其自然’,說著容易,做到太難。罷了,回去吧。”
燈火一轉,恢複正常。
阿寧坐回轎子,由紙人轎夫抬著,飄然而去。
……
“呼,終於差不多了。”
屋裡,陳晉一臉憔悴狀,像是熬了好久的通宵。
為了煉製魁星文火燈,他的確煞費心神,足足做了十天光陰。
在這段時日裡,對外宣稱要閉門苦讀,不見外客。
期間伯父陳阿布都沒有來打擾過,在其心目中,自家侄子備考院試,乃是一等一的大事,絕對不能去影響到他。
當然,也是因為知道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陳晉早有了獨立的能力,能自食其力,不用彆人來操心了。
如此一來,作為親人,也就放心。
這番煉器,說是“煉”,其實用“修補”來形容,更為貼切。
皆因真正的煉器,是用材料來進行鑄造;可當下燈器,已然成型了的,擁有著很好的底子。
陳晉要做的,是對之進行小修小補,稍作改造,從而開發出蘊藏其中的文韻氣息。
這也是他目前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如果全方位的煉器,就算有法門有技藝有材料,可欠缺煉造的地風水火等因素支持,也無法開爐。
陳晉又不是大羅金仙,自然做不到手搓法器法寶。
那太誇張了。
經過修補改造,如今的魁星文火燈煥然一新,擺放在桌子上。
但見造型古拙,線條流暢,通體包漿,隱隱流露出一股法韻來。
觀其器型,心神沉浸進去,便能感覺得到,那魁星所踢的,不是“鬥”,而是心中的雜念妄想。
踢掉之後,自然能做到定性靜心,神清氣爽,無論讀書,還是寫字,皆可事半功倍。
比起陳亮家裡請的所謂“蟾神”,這一盞燈,才算是真正的“文運家神”。
然而一般人去求神拜佛,大都是想天降功名,橫財就手,總之能不勞而獲就最好。
這般念頭,不能說不對,隻是想得多了,容易陷入空想和妄想,最終一事無成,甚至誤入歧路。
話說回來,陳晉大費周章地來煉製此燈,主要的目的是用來溫養精魂神念,讀書寫字,倒是其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