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很快過去,到了第二天,趙大管家終於看到了人:一個白麵書生,帶著個麵容稚嫩穿著樸素的鄉下少女……
還有一條長得甚醜的禿尾狗子。
見到那狗,趙武心頭的惱怒便按耐不住了。
無奈身在坊市,不好鬨事。
“兩位從哪裡來,要去往何處?”
趙大管家懶得客套,直接開口詢問。
陳晉瞥他一眼:“去雲山道觀。”
“求神?還是求符?”
“拜師。”
“嗯?”
趙大管家一愣神,上下打量一眼:“你們去雲山道觀拜師?開什麼玩笑。”
陳晉問:“有何問題?”
“問題大了去。”
趙大管家冷笑一聲:“咱家可從沒有聽說過雲山道觀開門收徒的事,就連道童,都不收的。”
心裡認定,陳晉兩個,多半是道聽途說,然後跑來雲山撞仙緣的。
雲山道觀名聲在外,一年到頭,的確有不少心懷憧憬夢想的少年人跑到山上,企圖拜入門牆,從而踏上仙途。
但沒用,莫說見觀主,便是連大門都進不去。
陳晉笑了笑:“也許觀主見了我,便會收徒呢?”
“一派胡言。”
趙大管家一甩袖子,懶得多說:一介無知狂生而已。
看來狗子驚馬,屬於意外。
這事不能就這麼揭過了。
他趙家人,在根水縣的地頭上,豈能吃虧的?
一點小虧都不行。
否則傳揚出去,有損顏麵。
但現在不能動手,等出到外麵,大把機會。那狗子瞧著厚實,正好宰了涮火鍋。
當下叫來趙武,低聲吩咐起來。
趙武聽著,連連點頭應命,躍躍欲試。就因為健馬受驚之事,其挨了一記耳光,臉頰至今還有些腫痛呢。
對於大管家,趙武當然不敢記恨,更怕會因為此事丟掉車夫的肥差。
那麼所有的怨恨,自然都放在那頭狗,以及狗的主人身上。
陳晉的驢車先出發,離開坊市,前往雲山。
這一段路寬闊而平坦,驢子跑起來都快了幾分。
大概半個時辰後,順利抵達雲山的山麓之下。
見山前有一脈河水奔流而過,仿若一條玉帶,十分的飄逸。
此河可不是陳澤鄉那種溪流,河麵足有三丈多寬,水流湍急,浪花席卷起來的聲勢不小。
一座三星石拱橋橫跨河麵,橋身兩邊護欄上儘是精美的石雕,形態諸多,有鳥獸,有鬼神。
若是俯身觀望下方,還能看到橋底下倒插一把斬龍劍,早已鏽跡斑斑。
似這般大河流經之處,隻要有橋的,多半會有類似的劍器,寓意鎮壓蛟龍走水,免得洪水爆發下來,釀成水患。
過了橋,是一大片的柳樹林子,楊柳依依,景物精致。
不管是驢車,還是馬車,都無法上山,而是停放在此處,等於是個停車場了。
當然要收費,一百文錢。
負責收錢的是個雜役道人,嗓門很大:“這狗也不能上山,免得衝撞汙穢了道門淨地。”
陳晉自無不可,正好把旺財留下,照看驢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