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林子裡不熱,但它蟲蟻為患。
在蹲到第三十分鐘,林澤臉上手背好幾個紅腫的包,有衣服覆蓋的地方,仍有幾處痛癢感。
在無能狂怒中把那兩個流兵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一遍,林澤靠著那股氣性,愣是沒動過。
即使拿著望遠鏡的手在顫抖看清麵前越來越近的動物,瞬間,林澤渾身汗毛倒立!
他僵在原地,眼珠子都不敢轉一下。
好毒的一條蛇——四倍鏡裡,蛇身上豔麗的花紋,冰冷的瞳孔,以及那張開時露出的兩顆沾著口水的毒牙
林澤內心淚流滿麵,他爹那裡怎麼還沒完事?
他兒子都要涼啦!!
魚雷能炸蛇嗎?!
“咻咻!——”兩道箭簇以此在弓上蓄滿能量,伴隨著弦的振動,劃破虛空,精準紮到人的軀體上。
被聲響驚動的蛇,霎時加速衝往林澤這邊。
腦子空白一瞬後,林澤扔下四倍鏡,反手抽出匕首,他爹那邊完事,林澤渾身是膽,放開手腳就是上。
在身體高度集中注意力時,林澤竟能感覺蛇的每一幀變化。
說時遲,那時快,林澤見著距離差不多,一個猛衝出躲著的灌木,手裡的匕首用儘全力就是往蛇身上狠狠劃去。
“去死!”,心裡暗罵。
隔著刀柄感受到血肉被劃破,林澤一鼓作氣,快速用腳踩住蛇頭,兩手握著刀,榨出所有潛力,咬牙猛紮下去,連著十幾下,直到他感覺腳下惡心的東西完全沒有動靜,全身癱軟,倒在一邊。
等林鬱盛那邊完事下來,林澤已經冷靜地處理完這條蛇的屍體,匕首用泥土和樹葉擦得乾乾淨淨,望遠鏡穩穩當當待在商店櫃台上。
衣服近乎全濕,林間風吹過,涼颼颼的。
“回去吧。”林鬱盛眼底有些訝異,林澤過於狼狽疲倦,他實在想不到蹲在灌木裡比爬樹射箭還辛苦。
目光四下查看,腳步輕挪到一處。
“爹,把人抓住了嗎?”林澤很關心這個事,沒注意他爹的動作。
林鬱盛點頭,收拾著東西,語氣毫無波瀾,“嗯。”
林澤:好像沒幫上什麼,他這殺毒蛇的區區小事,也不好意思說出來。
兩人下山比上山時快速許多,一是下山隻需要沿著原來的路線,二是心急,想知道那兩人的情況,三是他們這隊人要快點處理好這裡的事,趕上大部隊。
兩人是最後趕到路邊的,此時林鬱生林鬱文見他們父子倆出現,連忙迎上來,大家臉上蒙著一塊布巾,是老爺子要求的。
“大哥,這兩個也不肯開口,但確定全部人都在這。”
林鬱盛點頭,走到五人跟前,他麵容清冷,視線落在後麵抓到的一人身上,當麵將兩件東西撿起來,也不說話。
那人神情變得緊張憤怒,而後很快冷靜下來,在林鬱盛幾人身上來回看。“你們要著東西沒用,放了我們,絕不為難。”
林澤感覺這幾人眼神跟一般人很不同,特彆堅毅冷靜,像是……受過專門訓練的軍人。
見人肯開口,林鬱盛半蹲下來,隔著一臂距離緩緩問道,“你們是什麼人?這兩個東西哪裡來的?”
“這個問題不能回答。”五人對視片刻,知道事情還有轉機,雖然是拒絕的話,但這個像是領頭的男人,語氣緩和許多。
林鬱盛情緒仍舊穩定,“跟戰事有關?”
仍舊沉默,但這已經是答案。
“最後一個問題,柳頭縣還在嗎?”
“我觀你不是平常人,不多繞彎子,我們幾人身上有重要任務,速速放我們離開。之前的事,並非存心害人,事急從權,隻想要快些趕回營地。”
林澤幾人麵麵相覷,察覺這幾個逃兵有某些隱情。但與他們無關,隻要確定這幾人不會再給他們造成傷害即可。
“這是糧食和水,東西還你。”林鬱盛乾脆利落在五人的注視下,把信件和令牌放在領頭男人身邊。
林氏幾人紛紛拿出部分乾糧放一邊,水囊解兩個下來。
五個士兵看著一係列的動作,眼底閃過一絲詫異。臨走時,五把長刀被丟在他們手邊。
林澤幾人全都是青壯年男人,沒有任何負重,一路疾步往前趕。
“那蛇你有沒有被咬?”林鬱盛疾步走,雖然一路上沒看見什麼異常,到底還是不放心。
他沒見到完整的蛇,兒子既然不說,那大概不需要他過問。
林澤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等他理解後,才知道原來林鬱盛已經注意到,但事後他的嘴就很硬,“沒有,我一刀就把蛇砍成兩半。”
“澤哥兒碰到蛇?”邊上一塊走得近的林鬱文聽見,在林澤身上好一陣看。
“嗯,文叔,下回拿給大夥燉肉吃。”林澤差點打冷戰,太惡心,他怎麼說得出這話?閉上眼睛都是那蛇張開嘴,獠牙森森的樣子。
“嘶~”幾道抽氣聲響起,看著秀才侄子的眼神都變了,聽說不是這樣的啊,怎麼又敢砍蛇了?
他們清楚的記得,大嬸子說孫兒手無縛雞之力,連毛毛蟲都怕。從土匪手裡逃出來後,林澤都嚇得暈過去,更是鐵證。
林澤一時沒看懂,他爹輕笑一聲,在他背後拍了拍,
“快上官道,謹言慎行。”
大家都往前看,果然一條比他們腳下小路更大更平坦的大道,上麵一根草都不長,車輪壓在上麵不容易陷阱坑,甚至能容納兩輛車平行走。
此刻,官道上來往的行人甚是不少,大都是像他們一樣有各種牲口拉的車,隊伍拉得很長。
林澤還看見有雕花華麗的車廂,仆人裝束的婢女、家丁隨車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