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來娣咬著發白的唇瓣,腰間傷口傳來令人難忍的痛楚。
她低著頭,回憶起當時為了不讓弟弟被人搶走,硬生生挨一記刀尖。
若不是她反應快,往旁邊閃了半腳,隻怕當時已經沒命。
鋒利的刃劃破血肉時,她幾乎要昏過去,連滾帶爬拉著弟弟跑,終於躲過這一劫。
她為何是個女孩?林來娣不甘心自己的命運,痛恨家人的輕視,更多的是害怕。
她眼睛看向瘦弱的娘親,最多一兩年,家裡就要將她嫁出去,她不想跟娘過一樣的日子。
林來娣感到絕望,若不是逃難突然,今年她就該嫁給一個阿奶談好彩禮的人家。
差不多半個時辰過去。
林木影子婆娑,風吹起兩邊的帶著枯意的草,像一根無形的細線,反複將每個人的心提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林鬱盛背著長弓從後麵趕上來,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跟著他。
好些人這才意識到,原來族長家的舉人老爺竟親自去查探情況。
林澤眼尖,遠遠就看見,視線不停在他後麵掃過,擔心有什麼人追著,他爹是去後麵查那些人被大半夜騎馬逃跑的原因。
老爺子目光緊抓在林鬱盛身上,見他行動自如,衣裳發簪與去時無異,判斷出沒有打鬥鬥發生,“可有瞧見什麼?”
林鬱盛往回來的路看一眼,“我一路往回走,不到二裡就瞧見劉家落腳的地方被一群人搶,他們大都拿鋤頭、耙子,應是村裡人。”
老爺子眉心微皺,他有疑惑,“那劉家這麼多護衛丫鬟,怎的就要跑?”
“我去到的時候並未有多少護衛,怕是”
爺倆對視一眼,心中已有答案,劉家為富不仁,壞事做儘,下人們趁機作亂,幫著一塊分搶。
劉員外手裡有他們的身契,平日在家可不好找,現下簡單得很。
都不是蠢人,身契拿到手,往日那些仇恨猛地就湧上頭,幫著村民對付主家。
劉員外手頭好東西不少,隻稍弄上些,夜裡又黑,往林子一鑽,便是天高地闊。
“你回來時,莊子裡的人有沒有往官道這邊追?”老爺子往三叔公家的牛背上一拍,板車前行的速度又快一些。
林鬱盛搖頭,“劉家這塊肥肉,夠他們分的。”
老爺子從胸腔處吐出一口濁氣,不再多問,仍決定快些離開這裡。
林鬱盛這一趟很耗體力,他一邊跟著走,一邊吃乾糧,回頭見兒子趕車,往自家走去。
林澤見他爹回來,以為有什麼話要叮囑,在他朝自己打手勢時,稍稍發力拽一下韁繩。
“我來趕車。”林鬱盛簡短說道。
林澤,“”
“爹,有沒有事?”林澤麻溜下車,指尖觸上腰間的匕首,目光四處探尋,試圖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心裡已經有無數種打算,如果等會要來場惡戰,他絕對不會像上次那樣狼狽。
特彆是睡前老爺子指點他練了一點槍法,還有空間的現代物品,林澤從自家店裡一個鐵架子拆出一節不鏽鋼鐵棍。
林鬱盛坐到林澤剛才的地方,背上的箭筒並沒有放下。
“沒事,照看一下你奶和沐姐兒。”林鬱盛看了他一眼。
這意思是暫時沒有衝突會發生,林澤心裡鬆一口氣,真刀真槍拚起來挺太危險的,能苟住還是不要莽衝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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