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耀家中,一群捕快明火執仗,正在敲門。
何耀坐在客堂的椅子上,臉上寫滿了悔恨,娘子嚇得抖似篩糠,抱著兩個兒子哭成一團。
砰地一聲,一拳擊在木桌上,何耀罵道:“怪我瞎了心,蒙了眼,這廝在建康就是有名的奸佞,我竟把他當做救星。”
“官人,這可怎麼辦啊?”
外麵的敲門聲越來越響,有人對這個昔日的上司罵了起來,今日何耀引著欽差走那條街道,已經被有心人告訴了李崇文,後者當即大怒,派人前來捉拿他。
一聲悶響,門栓斷裂,幾十個捕快湧進小院。
“何緝捕,這麼晚還沒睡,興致不錯啊,走吧,你知道去哪,彆讓兄弟們為難。”
何耀站起身來,心知此次必死,斷無生路,竟也不求饒,正了正衣冠便走。
兩個捕快上前,水火棍交加,半人大的鎖枷披身,在給他戴上手腳鐐銬,牽著就走。
何耀艱難地轉動脖子,回頭看了一眼妻女,絕望地閉上眼睛。
呂望、陸虞侯帶人找到何家的時候,漆黑的小院中,隻剩下一扇破毀的木門和嗚嗚咽咽的哭聲。
“何耀呢?”
呂望拿著火把上前,照出是一個婦人抱著兩個孩子,沉聲問道。
何娘子隻顧哭泣,說不出話來,這群人雖然被特訓過,但是畢竟是鹽販子出身,刀頭舔血動輒殺人的主,哪有耐心看著婦人痛哭。
“兀那婆娘,老子問你何耀呢,在哭哭啼啼一刀砍了你的崽。”
何耀的大兒子從娘的懷裡鑽了出來,抹了一把眼淚,道:“爹爹被官差捉走了。”
陸虞侯皺眉道:“放屁,你爹不就是官差麼?”
呂望白天看得真切,心裡跟明鏡一般,笑著拉住陸虞侯:“跟孤兒寡母的呈什麼能為,我們去衙門要人就是了。”
一行人徑直前往衙門口,此時何耀已經被打的不成人形,吊在水籠中,渾身都是鞭痕。
李崇文自然沒有心情半夜審他,在府尹看來這隻是一個小蝦米而已,吩咐手下將他折磨死算完。
呂望等人來到衙門,揪住幾個剛要回家的公人,兩拳下去知道何耀被關在了牢中,於是提溜著兩個倒黴的捕快來到牢中要人。
到了門口,獄卒見他們來者不善,死不開門。
呂望拔刀就砍門,幾個遮奢的漢子著實剽悍,幾下便破門而入。
陸虞侯將何耀解了下來,呂望上前脫下外套,把他包了起來,笑著問:“怎麼樣,死了沒?”
何耀搖了搖頭,陸虞侯道:“沒死就好,你要是死了我們完不成提舉的命令,這群漢子都得為了你受罪。”
呂望等人拆了個門板,抬著何耀往酒樓去。
李崇文的府上,累了一天的李府尹正在酣睡,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他的小妾先醒了。
晃著李崇文的肩膀,叫道:“老爺,老爺,有人來了。”
李崇文迷迷糊糊爬起來,臉色不善:“誰這麼大膽,攪擾本官休息。”
門外是他的心腹官家,急聲道:“老爺,不好了,葉欽差的人大鬨牢房,把何耀搶走了。”
李崇文嚇得睡意全無,摸索著穿了件衣服,叫道:“這如何說得,這廝不是收了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