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得意地一笑,旁若無人地走出尹家莊園,裡麵的莊客們都尷尬地躲避著他,見到了也跟沒看見一樣。
到了市舶司衙署,葉青陰沉著臉,對身後的呂望說道:“馬上召集市舶司所有官吏,到我這裡來。”
不一會市舶司所有人都來了,每個人見到葉青的臉色,都識趣地收了笑臉,互相眼神交流,誰也不敢說話,招呼都不敢相互打。
呂望清點了下人數,道:“提舉,人都到齊了。”
葉青閉著眼,坐在太師椅上,鼻腔悶嗯了一聲,開眼道:“有賴於諸位用心努力,我們密州市舶司已經正式建成,從此之後要好生經營。”
“首先,要記錄在冊過往客商所申報的貨物﹑船上人員及要去的地點﹐發給公憑﹐方可出海﹔二是要派人上船“點檢”﹐防止夾帶兵器﹑銅錢﹑女口﹑逃亡軍戶等,但有此等人,一律扣留交給密州府衙﹔其三,閱實回港船舶﹔對進出密州港的貨物實行抽分製度﹐即將貨物分成粗細兩色﹐按一定比例抽取市舶稅。”
“都聽明白了麼?”
眾人齊聲應諾,葉青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在此各司其職,等待周康回來主持全局。”
在密州新招的書記官範旗問道:“提舉這是要離去麼?”
“嗯。”葉青歎了口氣道:“本官還有許多事要忙,在密州已經耽擱了足夠多的時間了,過些日子便要啟程返回建康。”
雖然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但是眾人聽到這裡還是有些不舍,葉青一個人在此,就如鎮山石一般,市舶司的所有事辦起來都毫無阻力。
此時外麵來了一個衙役,隻說是密州府尹邀請葉青去家中赴宴。
葉青想著此地的事還得密州衙門配合,才是最天衣無縫的,便欣然赴約。
板橋鎮靠海的忘潮酒樓,擺下宴席,於酒樓門口等待著。
不一會,十幾匹駿馬奔來,是葉青帶著幾個親兵趕了過來。
徐知慧親自上前,牽馬執鞭,道:“欽差如此賞臉,讓下官臉上有光呐。”
嗯?徐知慧堂堂一個府尹,拋開自己欽差的身份,甚至官銜不比自己低。
而且市舶司理論上是地上衙署和轉運使共同管理的,自己完全把他摘除,這小子怎麼還如此謙恭。
事出於常必有妖,葉青暗暗加了幾分小心,進到酒樓之後,當仁不讓地往主座上一蹲,問道:“徐知府,此次設宴招待,本官受之有愧呐。”
徐知慧臉帶赧然,抱拳道:“實不相瞞,下官有一事,還望欽差成全。”
“哦?”葉青眼色玩味,你要是敢開口要市舶司,看老子給你沒臉。
徐知慧輕咳一聲,雅間的簾子掀開,竟然進來一個點頭哈腰的老頭。
“徐方恒!”
葉青一眼就認出了他,罵道:“你來做什麼?”
徐知慧低聲道:“欽差,此乃下官的族叔”
葉青冷哼一聲,拍桌子就準備走人,誰知道那徐方恒竟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那天他得知自己的侄子在京中的慘狀,內心懊悔萬分,悔的腸子都青了。
他想要到建康找葉青賠罪認錯,誰知道撲了個空。葉青已經代天巡狩,打聽到他的目的地是密州之後,徐方恒顧不上自己的老胳膊老腿,不遠千裡來到密州。
正巧徐知慧是他的堂侄,如此一來,便有了這次見麵。
葉青厭惡地看著他,道:“你指使你那侄子,在公主坐騎上做了手腳,害的本官奔波忙碌半個月。正想跟你算賬,你倒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