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皇帝眼中,就是最有用的才華,朕想乾啥你都站在那裡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來一句國庫空虛懟的皇帝無話可說,這樣的大臣就是名聲再大,也不會長期擔任要職。
所有人都知道貴霜富裕,那麼富裕在哪?富裕在士大夫
這些人手裡,握著大量的錢財,除了每日的豪奢生活外,剩下的幾乎都窖藏起來。
埋在地裡的錢,那還叫錢麼,跟泥土有什麼區彆。
葉青笑意中帶著三分恰到好處的諂媚,上前道:“陛下,此皆小道爾,微臣能為陛下所謀的,又豈止是這等粉飾太平的小動作。”
蔡茂心情好的時候,跟臣子之間稱兄道弟都不在乎,也不管葉青是否違禮,笑著問道:“那你還能為朕做什麼?”
“陛下所慮者,國庫耗費日巨,而財政收入不足。就拿這建康來說,建康城中養了六十萬都門左近禁軍,每年漕糧三百萬,軍餉數千萬貫。”
蔡茂臉色一變,貴霜財政不足,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國庫現在還在吃之前留下的底子呢。
在幾十萬邊軍為國死戰,已經三年吃不到兵餉了,甚至出現了打到東夷人差點亡國,卻因為糧食不夠吃的,無奈退回的千古奇聞。
蔡茂不是聖明天子,但是也想過文治武功,將來好誇耀一番。
既然葉青顯示了自己的理財、生財的能力,蔡茂也確實很像讓他試一試。
但是所有的政策都按前朝製,要是撥給這廝太大的權力,蔡茂一時又有些不放心,害怕生出什麼亂子來。
葉青看他神色,大膽地上前低聲道:“每年的軍費軍資都是樞密院出,陛下若讓微臣擔任這樞密副使,微臣豈敢不為陛下儘心竭力,稍解聖心!微臣保證,到時候必定削尖朝廷用度,卻不教禁軍少拿一文錢的兵餉。”
周圍的都是近臣和內侍,齊齊咋舌,就連馮泉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小子,他竟然覬覦樞密副使的職位,還毫不掩飾地提了出來。
禁軍,是貴霜最強的兵馬,也是一個巨大的利益團體。
這裡麵的勢力盤根錯綜,複雜至極,稍有不慎就是動搖天家屏障。貴霜曆任的皇帝看禁軍都跟看命根子一樣嚴密,而且還有龐大的文官集團幫他們盯著。
蔡茂神色複雜,皺眉想了一會,才說道:“你此前說的生財之道,先拿出一個章程來,讓朕好好看一下。隻要葉卿繼續深體朕心,恭謹用事,將來這西府之位,你也不是不能指望。”
若是要把楊霖升為樞密副使,現任的就得出京了,到時候可就遠離這權力的中樞了。
葉青也不再言語,隻要皇帝有了這個心思就行,早晚有一天他缺錢花了,自己就可以順利上任。
繁花似錦也有曲終人散的時候,中秋賞月照例是要在金明池的,蔡茂到了下午便率眾離開了這艮嶽。
鄧宏林湊了上來,笑著捶了葉青肩膀一拳,道:“葉哥,晚上有地方吃酒麼?沒有的話,我們去喝兩杯。”
這幾天小鄧貴妃重獲寵愛,鄧宏林額頭的陰鬱也去了不少,整個人變得開朗起來。
葉青累的不行,想了想說道:“為了這次慶典,搞得我整日疲乏異常,不如去安樂窩待幾天,舒緩一下。”
安樂窩的廚子是請的各大菜係的主廚師傅,煎炸烹炒樣樣都有,在這個富庶的國度,飲食文化也變得豐富多彩起來。
鄧宏林笑道:“那你等我,我回家取兩壇老酒,還是阿姐出生時候,我爹埋在門前大樹下的,可惜嘿嘿,後來進了宮用不上了。”
小鄧貴妃進宮時,是個普通的宮女,自然不算是嫁娶,鄧老爹也就沒有喝,存到現在成了家裡的寶貝。
小鄧貴妃是酒家出身,這一點鄧宏林諱莫如深,一直害怕彆人拿著個嗤笑姐姐。但是隻有麵對葉青的時候,他才會大大方方地承認,這種人最缺朋友,一旦有了朋友也最是珍惜。
葉青一聽,這不就是小鄧貴妃的“女兒紅”,淡然一笑,說道:“我最愛喝的就是這種酒,快去快回,我給你擺一桌上好的酒菜!”
鄧宏林風風火火地走了,葉青獨自一人乘車前往安樂窩,這裡不同於其他畫舫,本來就是葉青的地方,冷冷清清地沒有幾個人。
他下了車,吩咐車夫回府說一聲,這幾天都不回去了,說完一個人振衣而入。
門口一個小丫鬟托著腮,懷裡摟著個掃把,正在偷懶打盹。
剛想叫醒小丫鬟,葉青突然有了個壞主意,躡手躡腳地往樓上走去。
這裡他住的時間比楊府還長,輕車熟路找到麗兒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