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引著兩人,來到禦花園中,隔著老遠就聽到嬌笑聲。
許將暗道,這必是官家和後宮妃嬪調笑,我們這些外臣,怎麼好得見。
葉青卻拉著他,快步走到院內,當先看見一個人影,葉青想也沒想,往地上一躺,淚如雨下,聲嘶力竭:“陛下!陛下!你要給微臣做主啊,微臣微臣冤啊。”
周圍一陣嬌啼哄笑,伴隨著皇帝清朗的聲音:“葉卿,朕在這裡呢。”
葉青抬起頭來,已經是滿臉淚花,隻見麵前的男子穿著圓領寬袖的青色便衫,一身的富貴風流,葉青楞了一下:“蔡作?”
冷靜在一旁,大聲斥責道:“這位是睦王殿下,你怎麼能直呼其名。”
蔡作得意地一笑,說道:“無妨,小王早就跟葉提舉有過一麵之緣。”
葉青顧不上他,轉到皇帝跟前,繼續哭訴:“官家,這次無論如何,也得給微臣做主。”
蔡茂抬首笑道:“哦?建康城還有人能欺負到葉愛卿,你且說出來,朕一定給你主持正義。”
葉青把許將喊來,指著他說道:“官家請看,這位是我貴霜的門下侍郎,狀元出身,兢兢業業,侍奉了三朝聖主就是這樣的人,竟然被人堵在門口,要強占他的宅子,讓他無家可歸,還招了一幫子潑皮,當街侮辱他的孫女陛下,這可是都城建康啊。”
蔡茂一聽,勃然變色,道:“許愛卿,此言當真?”許將拜見了皇帝,一抬頭之後,蔡茂吸了口涼氣:“嘶他們還真敢毆打朕的大臣,此子不當人乎!”
許將一聽自己的孫女還是沒能躲過這個命運,心裡恨得牙癢癢,不過他可不能揭穿葉青,畢竟現在是一夥的。
許將一想起自己一把年紀竟然遭此無妄之災,起處還能娓娓道來,說著說著情緒也抑製不住,哭訴起來。
一個花甲老臣,語帶嗚咽,一把鼻涕一把淚,講述自己被人逼出家門,強占府宅,簡直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蔡茂聽完,心裡對吳翰林的跋扈也有些氣憤,他竟然打著自己的名義,欺負老臣。
這樣勢必會讓自己的名聲受到影響,畢竟外人都知道,昭德坊的宅子是自己賜給吳翰林的。
蔡茂拂手道:“沒想到吳翰林看上去這麼恭順一個人,到了背地裡如此驕橫,辜負了朕對他的賞賜和提拔。”
葉青馬上道:“陛下,這還不算什麼,微臣路過好心勸阻他不要生事,不要給陛下抹黑。這廝非但不聽,甚至對臣破口大罵,乃至拳腳相加”
蔡茂悄悄撇了撇嘴,沒好氣地問道:“朕怎麼看不出你被人拳腳相加的模樣?”
葉青道:“微臣手底下的萬歲營將士,拚死護住微臣,才免遭他的毒手啊。微臣趁勢反擊,將這個奸賊擊倒,還請官家寬恕臣的行為不合禮數。”
蔡茂隻道是葉青被迫反擊,踢了吳翰林一腳,哪裡想到人都被廢了他用恨鐵不成鋼的語調,氣道:“愛卿不過是見義勇為,何罪之有,那吳翰林就是欠打。”
葉青抱拳道:“陛下為微臣做主,臣不勝感激涕零,微臣乃是商賈出身,受儘了無端的鄙夷和欺辱臣,苦啊。也就是遇到陛下這般聖主,才讓微臣有了一席之地,臣敢不竭儘肱骨以報陛下,為陛下為貴霜流血流汗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蔡茂笑罵道:“你這最多就是路見不平,為同僚出頭,該著朕和貴霜什麼事了。朕知道你委屈,你也不用在這裡滿天邀功了,這樣吧,朕把昭德坊的宅子賜給你,如此一來既獎勵了你,又懲戒一下吳翰林,還算是給許愛卿一個交代,你們看怎麼樣?”
蔡茂說完,洋洋自得,葉青暗道這是什麼和稀泥大法,簡直是狗屁不通。不過如此一來,吳翰林那狗賊估計吐血的心思都有了。
許將和葉青一起謝恩,蔡茂早就忍不住了,將他倆匆匆趕走,繼續和後宮妃嬪嬉戲。
葉青帶著許將出來,關切地道:“許侍郎,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還請多多關照。”
許將捂著腮幫,神色複雜,說了聲:“無論如何,還是多謝提舉此番仗義出手”
“嗨,老許,你客氣什麼。咱們同在一朝為官,將來我還是有可能作你孫女婿的人,說這些可就太見外了啊。”
許將想起自己嬌滴滴、粉嘟嘟的小孫女,再想起猛踹吳翰林下體、拳打花甲老人、騎毆太學老夫子的葉青,突然感覺到一陣惡寒,說道:“提舉莫開玩笑,我那小孫女才十一歲,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