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茂哈哈大笑,晃著手指道:“你啊,小小年紀,便如此油滑。”
人群中,兩道惡毒的眼光盯著葉青看,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正是吳翰林與侯兆武,這對難兄難弟,一個差點被踢成了太監,還丟了自己的禦賜的大宅子;另一個養的金絲雀,被葉青半路截胡,還送了落紅羞辱,差點被氣得吐血身亡。
吳翰林見他與皇帝如此親近,更加的不甘心,過了一會舞姬上來之後,吳翰林這小子也是個狠人,把衣服一脫,鑽到舞姬中,頓時如同一根泥鰍進了魚池,攪得雞犬不寧。
大臣們紛紛喝罵,這種有傷風化的事,貴霜開國百餘年也未曾見過。
吳翰林非但不聽,竟然做出矯揉造作的動作,嘴裡哼哼唧唧地發出靡靡之音。吳翰林此人,長相著實不賴,史書上說他“為人美風姿,目睛如金”。皮膚白嫩的如同處子,這一搞還真有不少好男色的官員看得津津有味。
這下子,連蔡茂也忍不住了,拿起旁邊的一根木棍,竄到人群中追打吳翰林。
皇帝若是想懲戒臣子,何須自己動手,蔡茂不叫侍衛已經是說明了他雖然表麵生氣,實則樂在其中。
葉青看得目瞪口呆,下麵大臣中,一個中年武將憤然起身,走出了這荒唐的皇城。
外麵候著的手下,紛紛圍了上來,道:“恩相,宴席剛剛開始,恩相何故早退?”
褚新洛背著手,看著陰雲籠罩的皇城,他來建康是為了要糧餉的,鎮西軍已經三年沒有餉銀了,靠的全是自己想辦法填補。
但是滿朝的君臣,都在推諉,拿不出一文錢給邊關死戰的將士。
建康城中,卻是花天酒地,紙醉金迷。
褚新洛歎了口氣:“奸臣當道,此路不通,我們自尋他法吧!”
周圍的鎮西軍將領,臉色瞬間灰暗下來,誰也不想餓著肚子打仗,更何況還有一大家子指著這些遮奢的漢子吃飯。
這場荒唐的酒宴散場之後,天色已經不早,葉青心情不是很好,帶著八個家將在建康街頭走一走散散心。
皇帝如此荒唐,吳翰林等人又精通諂媚,自己不能把有限的時間全都浪費在和他們明爭暗鬥上。
但是彼此間仇怨太深,不鬥倒他們,勢必會被這些人反噬。就像先前丟掉的三個市舶司,對自己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建康市井間風光,也自與彆處不同,推車挑擔的小經紀,捏泥人的民間藝人,街頭打把式賣藝的武夫,熙熙攘攘都能混口飯吃。
走著走著,已經是日落時分,葉青看了看四周,自己信馬由韁竟然到了汴河畔。
“既然到了這裡,就不回府了,今夜睡在安樂窩。”
葉青吩咐一聲,八個家將便隨他前往安樂窩,到了樓前果然已經有人在此護衛。
葉青進去之後,將馬匹拴在樓下,自有人牽著去馬廄。大步上樓,房中已經掌了蠟燭,推門進來卻見麗兒和幾個丫鬟同桌而坐,正在用餐。
一般的人家,丫鬟是不許上桌的,麗兒不是爭強好勝的主,更兼心地良善,一般都是和房裡的丫鬟一起吃。
眾人見到葉青進來,紛紛起身行禮,麗兒更是滿心歡喜,眸光盈盈,迎上前來幫他除去官服,嫣然笑道:“夫君怎麼來了,事先也不說一聲。”
葉青肯定不會說自己是閒逛到了這附近,才臨時起意要在這夜宿的,他守著滿屋的丫鬟把麗兒攬在懷裡,挑著下巴道:“當然是想你了,事先說了你又要忙活,不如給你一個驚喜。”
鳳燭高張照珠履,表的就是燈下看美人,愈發顯得嬌媚異常,尤其是這等鳳髻濃梳,蛾眉淡掃。櫻桃口,楊柳腰。
麗兒被他看得心慌意亂,喃語道:“夫君還未用餐吧,柔柔,你去後廚把飯菜熱一熱。”
葉青笑道:“在宮中灌了一肚子酒菜回來,你們繼續吃你們的,不用管我。”
話雖如此,幾個丫鬟還是奉上香茗,殷勤地鋪著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