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鄧貴妃暗恨弟弟沒用,強行打起精神,道:“多虧了少宰退敵,少宰受傷不輕,還是早日去醫治吧。”
麗兒也趕緊上來,攙扶著他,葉青正義凜然,大聲道:“若叫賊人傷到皇妃一片裙裳,微臣再難為人。”
果然不出陸謙所料,鄧宏林出去轉了一圈,晃晃悠悠就回來了。他純屬是不希望夾在中間難做,一進門見到滿地狼藉,鄧宏林嚇得渾身汗毛直立,大聲道:“怎麼回事?貴妃呢?”
二樓的過道傳來一聲哭腔:“你還知道你有一個姐姐?”看到至親之人,小鄧貴妃再難控製情緒,淚眼氤氳地說道:“你整日裡半句話都不肯聽,看見我就躲的遠遠的,此番若不是少宰英勇,你隻怕夢裡才有姐姐了。”
鄧宏林上前握住葉青的胳膊,怒道:“是什麼人?”
“侯兆武,駙馬府的家將。”
刺殺政敵,是官場的禁忌,饒是弄權如冷靜,都想著事後拋出一個侯兆武來做替罪羊。
這種出格的事,一旦敗漏,就連自己這邊的官員,也不敢再頂風支持。
侯兆武仗的是公主。
馮泉的書房內,葉青把前因後果說完,馮太師撫掌大喜,道:“未曾想,將他們逼得,竟然會出此下策!”
“侯兆武不過是膏粱子弟,受人攛弄便敢出來爭權奪勢,那市舶司落到他的手裡,他卻未必有冷靜等人得的多。此番更是狗急跳牆,學生覺得趁此機會,我們應該打壓一下那位坐鎮內侍省的隱相。”
馮泉沉思片刻,還是開口道:“不妥,冷靜的權勢,不是來自他下麵的附庸,而是來自聖上的寵信。隻要有官家的寵信,冷靜折斷多少臂膀都不會傷其根本。吳翰林如是,侯兆武更是如此。”
葉青仔細揣摩了一番馮泉的這番話,發現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蔡茂的地位確實很牢固。他寵信馮泉等人,饒是天下臣民反對,他都可以任用馮泉為相。
誰能想到,兩黨之爭,竟然會是這種結局。
“你打算怎麼辦?”
葉青歎了口氣說道:“既然扳不倒冷靜,那麼不必對侯兆武趕儘殺絕,否則他手裡的三個市舶司,恐怕會落到吳翰林之流的手裡。這廝背後是禁軍世家,且讓他知道冷靜的麵目,到時候看這廝如何。”
馮泉嘴角一笑,側眼看向葉青,故意問道:“他派人刺殺與你,你竟然能夠饒他?”
“哈哈,恩相何故小覷學生,我放一侯兆武,如同放一隻土雞;重得市舶司,是得三個金鳳凰。再者說了,侯兆武那廝如此蠢笨,想收拾他什麼時候都行。”
馮泉也十分高興,葉青重獲三處市舶司,勢必會給他大量的金錢。
要知道,馮泉現在日子過得越來越奢侈,需要的錢也就越多。
前幾天他還愁眉不展地對幾個受寵的姬妾說道,再這麼過下去,你們這些嬌滴滴的美人,還不知道填了誰的院子。
駙馬府,侯兆武臉上沒有半點血色,他哪裡想到自己的那些精兵悍將這麼沒用,還沒到院子就被人全殲了。
這下人贓並獲,憑借著葉青的權勢,可以直接進宮狀告天子,到時候侯家百年基業,就此毀於一旦。
因為事情實在太過棘手,侯兆武不得不把事情告訴了公主,公主也是六神無主。
病急亂投醫,可憐堂堂的帝世貴女,隻得求到趙靈兒頭上。
誰知道那趙靈兒一聽,比公主還害怕,一個勁地說道:“你們怎麼敢你們怎麼敢”
至於冷靜,早就閉門謝客,連見也不見他侯兆武了。
吳翰林之流,也是大門緊閉,反正誰都可以見,就是不見駙馬。現在他就是一個瘟疫源,是個人都躲著他。侯兆武心裡恨極了這幫人,卻也無可奈何。
如今夫妻倆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在駙馬府惶惶不可終日,終於大門外一陣馬蹄聲,侯兆武的嘴唇一哆嗦,扶著膝蓋想要起身。
不一會,手下的家將引著葉青來到內院,侯兆武猶自梗著脖子,強撐著說道:“葉青,此事與公主無關”
葉青捏了捏護腕,上前坐下,笑道:“連杯茶也沒有?這豈是駙馬府的待客之道。”
公主直接親自起身,去客堂指使幾個丫鬟:“快去,沏最好的茶來。”
等到茶沏好,公主給葉青端來一杯清茶,此時侯兆武的臉上已經恢複了血色。
“你說話可算數?”
公主聽到丈夫這一句,頓時知道有了希望,屈尊降貴將茶端到葉青身前。
葉青看著她五根玉指,纖細白皙,果然是皇室貴胄,保養得宜,竟如同白玉般精致。
“公主殿下,折煞下官了。”葉青嘴上客氣,卻早就端起茶來,抿了一口讚道:“好茶!”
“你明日上奏天子,將三處市舶司歸還萬歲營,就說不善此道,讓本官來做。到時候,派人去皇城司,帶回你的三個家將。”
侯兆武臉上陰晴不定,最終還是起抱拳:“謝少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