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一擰油門,摩托車衝了過去,
隻見那男人掄起鋤頭,一下子砸在女人的頭上,女人撲倒在地,男人叉開兩腿站在她麵前,凶相畢露,雙手舉起鋤頭,正要砸下來…
大寶已經刹住了車,手裡的槍響了,"啪"的一槍,打中了男人的左肩膀,男人慘叫一聲,身體一栽歪,手裡的鋤頭再也握不住了,撒手扔在地上,
大寶雙手持槍,"啪"第二槍打中男人的右肩窩,男人被打得翻身栽倒,
後麵跟著的人都嚇傻了,急忙停下,可前麵的幾個人停下了,後麵的人不知道啥情況,繼續往前湧,把前麵幾個給推了個大前趴子,後麵的人都摞在了上麵。
大寶一條腿從摩托車上邁下來,手中的槍仍然指著那個男人,口中喝道:"富貴,看看那女的傷得怎麼樣?"
苟富貴答應一聲,快步跑過去,他小心翼翼地將倒臥在地上的女人翻了過來,卻猛地大叫一聲:"槐花…槐花…."
他的聲音都變了,變得聲嘶力竭的,
女人迷迷蒙蒙地睜開雙眼,她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嘴角牽起了一絲笑意,
"是富貴哥,你來接我了嗎…"
大寶舉著槍已經走到了苟富貴的身邊,他皺了皺眉頭,隻見那女人後腦勺,已經湧出了大量的鮮血,洇濕了泥土。
苟富貴伸出胳膊把女人抬了起來,他的全身都在顫抖,聲音抖得更厲害。
"槐花…槐花…"
女人的嘴唇抖著,眼淚順著臉頰流到了沾滿血汙的頭發裡。
"對…對不起,我…不是,要背叛你,我也…沒那麼…不要臉,我是受不了啦,我在你家兩年,
隻有你…在的時候,才吃飽過肚子,你走了,你爹,你娘,你妹,每天都…打我,罵我,不給我飯…吃,我乾著最重…的活,從來沒…吃飽過,
我是餓的受不了了,才,才為了一口吃的,跟那個放電影的好了,可我沒,喜歡過彆人,我這,一輩子…隻喜歡…"
她嘴裡湧出一大口鮮血,噴在苟富貴的白色製服上,如點點的梅花一般,
女人用儘最後的力氣才說出那個字:"你…"說完頭一垂,腦袋耷拉了下去。
苟富貴都傻了,他用手去捂女人後腦勺的傷口,卻怎麼也堵不住傷口湧出的血,
苟富貴撕心裂肺的吼了一聲:"槐花…."
這是他愛過的女人,不知道在邊疆有多少個夜晚,他都是枕著那張發黃的照片入眠的,他拚命地努力,隻想著儘快地把妻子接到身邊,
妻子出軌後,曾經跪在他麵前拚命的懺悔,他喜歡她,也想過原諒妻子,是自己的父母的話,才打消了他的念頭。
現在苟富貴才知道,妻子在他的家裡,受過這麼多的委屈,受過這麼多的虐待,連飯都吃不飽,乾著最重的活,還要挨打受罵…
苟富貴的腦海裡仿佛出現了母親叉著腰,破口大罵的樣子,妹妹那刁鑽的模樣,父親那張永遠是冷冰冰的臉,
他痛苦地把女人摟在懷裡,發出了如野獸一般的嗚咽聲。
苟富貴不懷疑女人說的話,他雖然念書不多,但是也懂得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鳴也哀的道理,
這一刻他恨自己的父母,妹妹,但是更恨的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