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傍晚,寒風凜冽,呼嘯著肆虐大地。
黎錦一回到合院,一眼便瞧見了江佩瑤站在門口。
江佩瑤身著一件單薄的長裙,那潔白的手臂在這寒冷的空氣中已然凍出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看著頗為惹人心疼。
黎錦見狀,不禁皺了皺眉,滿是關切地問道:“穿這麼少,你不冷嗎?”
江佩瑤卻隻是微微一笑,努力故作輕鬆地說道:“還好啦,不是特彆冷呢。我本來就是這邊的人,早就習慣了這邊的冬天啦。”
黎錦又怎會看不穿她這點小心思呢,她分明就是故意穿得如此單薄,無非是希望能讓他看到自己的那份嬌美罷了。他二話不說,徑直走到她身邊,輕輕將自己身上那件帶著體溫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肩上,語氣溫柔地說道:“穿上吧,可彆著涼了。”
江佩瑤頓感身體暖和了許多,一股暖流也同時在心中緩緩湧起。她滿是感激地說道:“謝謝。”
黎錦帶領江佩瑤進屋,緊接著又給她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熱茶,遞到她手中。江佩瑤接過茶杯,那絲絲縷縷的溫熱透過掌心傳遍全身,讓她感受到了更多的暖和和感動。
“這天兒這麼冷,你要是有事兒,給我打個電話就行啦,沒必要非得親自跑過來。”黎錦說道。
江佩瑤卻搖了搖頭,說道:“電話裡說總歸是電話裡說嘛,但我覺得有些事兒,還是當麵跟你說清楚會更好一些呢。再說了,確實有些話,也隻能當麵才能說得明白。”
黎錦聽了,倒是頗為認可地點了點頭,道:“嗯,那你有什麼話要當麵說的,現在就可以說了。”
江佩瑤頓時收斂起臉上那略顯輕鬆的神情,一臉正色地說道:“我有個親戚在那邊做內勤工作呢,他偶然間聽到了一個跟江東還有你有關的信息,我得知這個消息後,就想著得趕緊過來告訴你。”
黎錦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趕忙洗耳恭聽。
江佩瑤見狀,便繼續說道:“你們江東那邊的新書記已經確定下來了,是趙春深。新省長是華朝陽,兩個星期之後將會正式實現新舊班子的交接工作呢。這個消息,你之前應該也能猜到一些吧?”
黎錦點了點頭,說道:“嗯,跟我們之前根據一些線索所做的猜測倒是差不多呢,但之前畢竟隻是猜測,和現在這已經確定下來的情況相比,感覺還是不太一樣的呢。謝謝你特意來告知我。”
江佩瑤輕輕抿了一口茶,接著說道:“關於給你安排的這個新崗位,也不知道對你來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黎錦聽了,隻是微微一笑,說道:“不就是駐京辦嘛,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
江佩瑤不禁有些意外,瞪大了眼睛問道:“這你都能猜到?”
黎錦耐心地解釋道:“其實之前我是真沒想到會是這個崗位呢,不過這次回去之後,經朋友那麼一提,我才猛然想到,原來這邊還有這麼一個崗位。想來是新領導班子的成員當中,有人不想讓我回江東去,或者江東當地也有些人不希望我回去,所以就打算把我繼續留在這兒,給我安排一個駐京辦主任的崗位,這麼一想,倒也合情合理呢。”
江佩瑤聽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道:“雖然我覺得你要是能留在這兒的話,咱們就能經常見麵啦,我心裡其實是挺樂意的呢,但你這可就要離家千裡之遙了,對你和你家人來說,未必就是和和美美的事了,真是好事難雙全啊。”
黎錦同樣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道:“嗯,這個困難嘛,也隻能我自己想辦法去克服啦。要是工作不忙的時候,我回江東去辦公也不是不可以的嘛,嘿嘿。”
江佩瑤跟著點了點頭,說道:“這倒也是呢。要是你能在省公安廳繼續保留副廳長的崗位,那你回江東去可就更加名正言順啦。”
黎錦微微一笑,說道:“其實,政府口和公安口之間的那道壕溝,也並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麼大啦。就比如說副縣長會兼任縣公安局長,副市長會兼任市公安局長,副省長也會兼任省公安廳長呢。上麵有政策,那我就下有對策唄。”
黎錦頓了頓,接著說道:“哦,對了,你抽空攢個局,把你那個親戚約出來,我想跟他好好談談呢。他能提供這些消息,對我來說可是大有幫助。我也想看看他和我到底是否投緣呢。要是合適的話,咱們應該建立起更進一步、更深層次的合作關係才是。”
江佩瑤知道黎錦是要互利共贏,趕忙點頭說道:“好的,我聽你的,我會儘快安排的。”
黎錦又問道:“那你呢,你這次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我該怎麼報答你呢?”
江佩瑤聽了,不禁笑道:“咱們倆還說什麼報答不報答的,不用那麼客氣啦。”
黎錦卻一臉堅持地說道:“那可不行,必須得報答,這樣咱們之間有來有往的,關係才能更加牢固嘛。”
江佩瑤見他如此堅持,心中不禁感到一陣溫暖。她知道,黎錦這話裡可是充滿了真誠和信任呢。於是,她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那等下次我想吃什麼的時候,你就請我吃吧。”
黎錦聽了,頓時笑道:“成交!”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心中的那份默契和信任也在這一刻變得更加深厚了起來。
寒風依舊凜冽,肆意地吹卷著落葉,使得落葉在半空中紛飛亂舞。警察大學的校園內,此刻彌漫著一片肅殺之氣。
副校長李建中的辦公室大門突然被人敲響,緊接著,督察隊的幾個人麵色嚴肅地走了進來,他們徑直朝著李建中走去,隨後便直接向他報告情況,並且開始商量起抓人的相關事宜。
李建中抬眼一看,當瞧見要抓的人竟然是學校的教授劉睿平時,不禁大吃了一驚。尤其是等他仔細看了抓捕的理由之後,更是清楚地知道這件事情可絕對不小,因為這其中竟然牽扯到了秦家的人。
“這……這是怎麼回事?”李建中的聲音都不禁有些顫抖起來,他心裡很清楚這個案子的嚴重性。
督察隊的負責人麵色凝重,沉聲說道:“這是十多年前的那個案子,您應該還有印象吧?”
李建中聽聞此言,不禁回憶起了那個案子,心中不禁唏噓不已,同時也莫名地感到一陣後怕。
那時候,秦家的那個嫌疑人在學校裡竟然侵犯了一個女學生,並且喪心病狂地將對方給掐死了。劉睿平當時參與了對這個案子的偵查工作,可誰知他竟然毀掉了一份關鍵的錄像資料,而後將事情歪曲成了是那個女孩主動去勾搭秦家的那個青年,說是雙方在互動的時候力度過大,結果失手造成了這場悲劇,把責任全都推到了雙方身上。
不僅如此,在案件之外,秦家的人還通過各種手段說服了死者的家屬,讓他們放棄起訴等等事宜,而死者的家屬也的確收下了秦家給的錢。最終,秦家的那個人雖然還是被起訴了,但也僅僅是因為有那麼幾個剛正不阿的人,強行將這個案子推進了司法的公訴程序,可即便如此,那秦家的青年也不過是坐了不到一年的牢就被放了出來。如今,那秦家青年在集團總部上班,早已結婚生子,過得逍遙快活。而現在,這個案子不知被誰給重新提及了,結果那秦家青年被抓了起來,並且在審訊過程中承認了犯罪事實,可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反過來把劉睿平給賣了出來。
李建中急切地問道:“是誰啟動了這個案子?”
督察隊的人一臉嚴肅地說道:“是城東分局。具體的情況我就不能再多說了,我們隻是過來負責將人帶走而已。”
李建中此刻也是無可奈何,隻能將劉睿平叫了過來,然後便把劉睿平交給了督察隊的人。劉睿平的反應和大多數人在這種情況下的反應一樣,瞬間就失魂落魄起來,雙腿發軟,幾乎是被督察隊的人架著才勉強能走得動路,他心裡很清楚,督察隊既然過來抓人了,那基本上就意味著已經是鐵證如山了。
在開校董例會的時候,李建中便將劉睿平的這件事情詳細地說了一下,好讓大家都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可誰知,他剛說完,另外一個副校長便不鹹不淡地說道:“老李,最近咱們學校可出了不少事兒呢,咱們身為校領導,每個人都有難以推辭的責任。而你呢,是全麵負責學校工作的,所以你的責任自然是最大的,我建議你,還是提前退休吧。”
此話一出,就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枚炸藥,瞬間將會場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起來。李建中簡直是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有人在這個時候公然向他發難,他並沒有急著去反駁,而是下意識地看向了另外的校董們,可讓他心寒的是,他卻發現,他們一個個都選擇了沉默。
他心裡頓時“咯噔”一下,瞬間就明白了過來,這些狡猾的校董們竟然都背叛了他,全都選擇讓他一個人來背這個黑鍋。
“你們這是……”李建中的聲音都不禁有些顫抖起來,他此刻真切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立無援。
“老李,你也知道,最近學校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我們得給上麵一個交代。”一個校董終於開口說道,可他的話裡卻沒有絲毫的同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