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錦在江東再待兩天,部裡就來電話,催促他趕緊去漢西省,無奈,他就隻好和嶽母孩子們分離,和方敏等人道彆後,直接去漢西省。
此刻的漢西省天氣惡劣,漢西省漢州國際機場被一片茫茫的大雪所籠罩,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地從鉛灰色的天空飄落,寒風凜冽。
停機坪上,陳洪生帶著一行人早已等候在此。
陳洪生身著一件黑色的長款大衣,衣擺被寒風吹得微微飄動,更顯威嚴莊重。大衣的毛領豎著,襯得他的麵容越發冷峻,卻又帶著一種身居高位者的沉穩氣場。
他身旁的眾人也皆是統一穿著黑色大衣,在這漫天飛雪之中,宛如一排肅穆的雕像,透著不容小覷的威嚴。
黎錦乘坐的安全降落,雲梯緩緩張開,艙門打開,黎錦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他身上隻穿著一件相對單薄的大衣,身姿挺拔地站在艙門口,目光掃視間,便看到了停機坪上那迎接的陣仗。
黎錦著實吃了一驚,他怎麼也沒想到,陳洪生省長會親自帶著這麼多人來迎接自己,心中頓時湧起一股誠惶誠恐的感覺。他趕忙快步走下雲梯,朝著陳洪生走去。
陳洪生看到黎錦走來,臉上立刻露出了親切的笑容,迎著黎錦的方向快走了幾步,伸出手去。
黎錦趕忙伸手握住,隻聽陳洪生關切地說道:“黎錦,你這穿得這麼單薄,可彆凍壞了,這天寒地凍的,可得注意保暖。”說著,陳洪生就要把自己身上那件厚大衣脫下來給黎錦披上。
黎錦見狀,心裡一陣感動,趕忙阻攔道:“陳省長,您彆費心了,我真不冷,您瞧,我這手還是很暖和的呢。”說著,他還特意伸了伸手,示意自己確實沒覺得冷。
周圍眾人看到這一幕,也都不禁微微詫異,暗自揣測著陳洪生和黎錦之間的關係,畢竟陳洪生身為省長,平日裡那可是威嚴有加,此刻卻對黎錦如此關懷備至,大家心裡都對黎錦這個年輕人刮目相看了,想著他必定是有著不凡之處,才能讓省長這般看重。
但他們想到,黎錦才三十出頭,卻已經是副部級乾部,還是副總警監,在整個國家官員體係中,難以找到他這樣年輕有為的。而更彆說黎錦和陳洪生的私人感情,當初陳洪生在江東省江州市擔任市長時,對黎錦又提拔之恩。
黎錦心裡明白,這冰天雪地的,確實不宜過多寒暄,於是他又趕忙和眾人一一握手,簡單地打了招呼,臉上始終帶著謙遜又親和的笑容。
隨後,陳洪生說道:“外麵冷,咱們先上車再說吧。”
黎錦點點頭,便和陳洪生一起朝著停在不遠處的轎車走去。雪花不斷地落在他們的肩頭、發梢,卻絲毫沒有影響兩人前行的步伐。
眾人跟在後麵,目送著兩人上車,轎車緩緩啟動,車輪碾壓著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漸漸駛離了停機坪。
車內,暖氣充足,黎錦坐在陳洪生的身旁,心裡還在為剛剛的場景而感慨,他轉頭看向陳洪生,真誠地說道:“外麵冰天雪地,您這親自來接我,我真是受寵若驚。”
陳洪生微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小黎,你這說的什麼話,咱們之間還用得著這麼客氣嗎?你如今也是身負重任,來到咱們漢西省,你人生地不熟的,我自然是要好好迎接招待你。”
黎錦微微點頭,心裡明白,這次來到漢西省,肩上的擔子可不輕,要和專案組彙合,調查漢西省原省委書記,這事兒複雜又棘手,剛才和幾個人握手,他都明顯感覺到對方眼神的不自在,甚至是敵意。從這個層麵上來說,也許陳洪生此舉,更是在保護他。
原省委書記在這裡履職了兩個崗位,從原來的省長到省委書記,經營了足足十年,已經培養了一大批乾部,或者說是心腹。
現在要調查對方,那就要麵對對方的這批下屬,也許還要牽扯到這些人呢,到時候必定有落馬的。
這個案子很複雜,不然,也就不會安排他進入專案組,也就是需要他的聰明才智和手段。當然,這也是部裡的決心,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很快,就來到了漢西招待所。
黎錦跟著工作人員完成了登記入住手續後,將為數不多的行李搬進了房間。屋內布置得簡潔而舒適,暖氣充足,讓剛從寒冷室外進來的黎錦瞬間覺得寒意儘消。
不多會,陳洪生走了進來,看看周圍,道:“這裡的條件,比咱們過去的江東省要差一點,你克服一下。不過,這裡生在安全。你們專案組彆的同誌也住在這裡,也方便交流。”
黎錦道:“入鄉隨俗,我能適應的。”
陳洪生點頭,道:“你這次是來辦案的,省局和政法委那邊專門給你準備了接待宴呢,我這邊還有些事兒得處理,就不參加了啊。你先好好安穩一下,等你歇好了,到我家來,咱們再好好聊聊,有些心裡話也想跟你嘮嘮。”
黎錦點頭應道:“我都聽你的安排。”
陳洪生拍了拍黎錦的肩膀,轉身離開了房間。黎錦稍作休息後,便整理了一下著裝,便有人來接他去接待宴所在的地方。
當他走進宴會廳時,裡麵已經坐了不少人,熱鬨的交談聲和杯盤交錯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黎錦目光掃視一圈,卻發現原本應該同來的專案組的人,竟然沒人在場,這讓他心裡不禁“咯噔”一下,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找到了漢西省公安廳長覃健,走到近前,壓低聲音問道:“覃廳長,怎麼專案組的人沒來?在招待所那邊也沒見到他們,這是怎麼回事啊?”
覃健皺了皺眉頭,神色略顯凝重地說道:“唉,黎校,不瞞你說,專案組的人啊,這會兒還在醫院養病呢,他們昨天出去吃了頓涮羊肉,結果集體食物中毒了,這事兒也是夠鬨心的。我想等接待宴席結束後,我再單獨跟你說。”
難怪校長親自給我打電話,讓我馬上過來這邊,合著先前過來的人,都歇菜了,,沒法展開調查了……黎錦一聽,眉頭瞬間皺得更緊了,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低聲又問道:“這是意外啊,還是有人故意為之呢?”
覃健微微搖頭,一臉無奈地說道:“據目前初步調查來看,是意外情況。不過呢,如果真是有人故意這麼乾的,那這事兒可就不簡單了,肯定不是獨立個案,估計和咱們專案組這次到來的目的有關,到時候就得並案處理了。現在這個情況,還得你來拿個主意,畢竟你可是調查組的核心成員,這事兒還得你來定奪。”
黎錦心裡一陣無語,暗自思忖著,這情況都還沒弄明白呢,哪能馬上就做決定,這可不是小事兒,萬一判斷錯了,那後麵的調查可就全亂套了。
他沉吟片刻後,說道:“情況現在還不明朗,我可不能馬上就決定,等我先了解詳更多情況,咱們再一起合議合議吧。對了,覃廳長,你先給我介紹介紹在場的這些人唄,我初來乍到的,先跟大家混個臉熟也好。”
覃健連忙應道:“好的,黎校,你這邊請,我給你挨個介紹介紹。”
說著,覃健便帶著黎錦,開始在宴會廳裡穿梭,給黎錦介紹起在場的各位官員和相關人員。
黎錦一邊聽著介紹,一邊禮貌地跟眾人打著招呼,目光卻在不經意間又掃了一圈宴會廳。
這一掃,他心裡越發覺得有些異樣了,他發現馬芳芳沒在場,而且警察大學的校友也是少得可憐,此刻的自己,竟有種單刀赴會的感覺。
黎錦心裡暗暗叫苦,本想著這漢西之行雖說任務艱巨,但怎麼也該有個順利的開頭,沒想到剛來就遇上這檔子事兒。
他覺得這背後怕是沒那麼簡單呐,這漫天風雪之中,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悄悄地攪動著局勢,也不知道後麵還會遇到多少麻煩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