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卿暗自喃喃。
秦蒹葭可是三日前的下午便告知了他這個消息。
她是如何提前得知的?
“咋了?”
鄧煒疑惑地斜他一眼。
“沒事。”
許長卿隨口應了一聲,心裡卻在暗暗思索。
這幾日秦蒹葭在秦府裡的地位他都看見了,按道理即便是消息已經傳開時,她都無從得知,但她卻能比秦正,甚至比城守府更早知道。
這怎麼可能?
莫非也是那老傻子的啟示?
若真如此,那老傻子究竟是何方神聖,不僅擁有天地至寶煞氣壺,而且還如此神機妙算,連朝廷的機密都能提前預知。
於是兩人邊走邊聊,許長卿慢慢將話題引導到清水湖邊的老傻子上。
說起那個人,鄧煒臉色顯然一沉,悶聲道:“老子在巡城司當差這麼多年,見慣了死人,也很少見到死得這麼慘的,他也是苦命人啊……”
“不過比起我,你應該與他更熟才是,當天他出事的時候,你就來問過我,怎的今天又問一次?”
許長卿心裡一驚,“你說什麼?”
“怎麼?”鄧煒疑惑地看著他,道:“你忘了?老傻子在清水鎮人人不待見,他也不待見其他人,唯有你能與他喝酒聊天。”
“他死之前,還把一個酒葫蘆給了你,後來他家被抄了個乾淨,也就剩那個葫蘆在你手上了。”
許長卿瞳孔驟然縮小如針,一股寒意從胸中湧出,臉色發白。
煞氣壺果然是他的!
可這就更不對勁了。
既然他能算出秦蒹葭的劫,又有煞氣壺傍身,為何算不出自己的劫,也算不出原主的劫?
還是說……
他們的劫,即便他算到了,也無法化解。
那麼殺死他們的,究竟是多麼可怕的東西?
如果它現在還沒離開呢?
許長卿神情逐漸變得凝重。
就在這時,兩人恰好走到一間客棧,鄧煒似乎是下意識地停住腳步,將許長卿的話置若罔聞,鬼鬼祟祟地往裡看。
客棧共有三層,上麵兩層是客房,一樓則是打尖的地方。
大清早的,便已有幾名小二在裡麵來來往往地忙活著,老板娘嗓門兒極大,吆喝聲連外麵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許長卿皺眉問道:“有什麼奇怪麼?”
鄧煒這才回過神來,沉默片刻,悶聲道:
“一間破客棧,能有什麼奇怪的!走了!”
說罷,他便又自顧自地走了,許長卿也隻能迅速跟上去。
與此同時,客棧三樓,一扇窗後,長相陰柔的年輕公子正冷笑著看許長卿離去的背影。
“沒想到蒹葭竟然嫁給了這種人,真是鮮花插牛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