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鎮林家與秦家一樣,都是延續了上百年的大族,雖不能說肆無忌憚,可在民間行事,囂張跋扈一些也是沒有問題的。
林玄作為族中嫡長子,小小年紀便被許多仙家選中,都要收其為弟子,雖都隻是些三四流的門派,可也足以光耀門楣了。
既是富家公子,根骨又遠超同齡人,讓當年的林玄無論是在學堂,還是整個清水鎮的孩子裡,都是猶如土皇帝般的存在。
多少比他年長的男孩,擠破了腦袋,都要給他當手下使喚,多少冷傲的姑娘,對他芳心暗許,爭風吃醋。
可唯有一人,無論林玄如何吸引她,討好她,都從未給過他哪怕一個正眼。
仿佛在她那,林玄就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他很不服氣,即使時過經年,他早已成為劍修,看這座小鎮的人,就像站在山腰上看山底的螻蟻,卻依然想再去找她,既是因為那份情愫不僅未曾磨滅,反倒更加濃厚,也是因為或許他想證明什麼。
今日他瞞著師傅來此,站在秦府門前許久,才攥著衣袖敲門進去。
出來的人,是秦朗,剛一見麵,便告知了他壞消息。
秦蒹葭被昊天宗徐牡帶走了。
林玄頓時如遭五雷轟頂,渾身顫抖不已,雖然害怕,但更多的,卻是憤怒。
竟敢搶走我林玄的東西!
他問了個大概的方向,便急匆匆負劍奔去。
與此同時,那輛馬車,已經出了清水鎮。
秦蒹葭正靠在角落,癡癡看著窗外,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坐在她麵前的,是個青袍道人,鶴發童顏,正笑眯眯地盯著秦蒹葭看,正是那位青山道人。
“好看嗎?”秦蒹葭冷不丁地瞪他一眼:“再看戳瞎你眼睛!老淫賊!”
老人卻不發怒,反倒是大笑幾聲:“如此潑辣的脾氣,我喜歡,等他日我將你馴服的時候回味起來,應該很是滋味。”
秦蒹葭白了他一眼。
“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怕?”青山道人冷笑著道:“難道是已經絕望了?說不定這段路上,會有人來救你呢?”
秦蒹葭依舊靠著牆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放心吧,你帶不走我。”
“哦?”
青山道人撚著胡須,道:“這我倒是好奇,你丈夫有些許實力不假,可老夫一個六品元嬰境坐鎮,他憑什麼救你?更何況,他有沒有膽量來都還是個未知數。”
秦蒹葭卻隻是冷笑,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青山道人耳根子微微一動,猛然回頭,往後方看去。
“師傅!”
前麵駕車的徐牡大聲道:“有人踩中了陷阱!”
秦蒹葭連忙往外看去,目光灼灼。
一團白霧,從四麵八方升起,將這方圓數百米籠罩了起來,隔絕外界,自成一片小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