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前麵幾個死者都是各式各樣的人,並無規律,可這次發現的七具屍體,卻都是年輕貌美的女子,莫非……”
“不對。”
仵作轉瞬間又否定自己的猜想,道:“我方才查過這幾人的死亡時間,有些與之前的命案發生時間大差不差,或許他是故意分開拋屍,給我們製造假象!”
許長卿答非所問地道:“前麵幾次命案的屍體在哪?”
“大部分都入土為安了。”
仵作無奈地道:“隻有一具,還停在巡城司中。”
“帶我去看。”
說罷,一群右房捕快便跟著到停屍房。
許長卿蹲在屍體邊,掀開白布,隻見死者一副書生打扮,胸口、肋部皆被穿透一個大洞,裡麵早已空空如也。
“你們都錯了。”許長卿蓋上白布,淡淡地道:“殺外麵那七個女子的,與殺這個書生的,絕不是同一個人。”
此話一出。
眾人皆麵麵相覷。
仵作連忙拱手,笑道:“許大人奇思妙想,天馬行空,果真聰慧。隻是這殺人手法如此相像,怎會不是一人?我等在右房查案多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許長卿回頭看他一眼,冷聲道:“我說不是,那便一定不是。”
“這……”
右房眾人聽了這話,臉色皆有些不對勁,雖然嘴上不敢說,但心裡已經開始罵娘了。
仵作暗含譏諷地笑了笑,道:“那許大人倒是說說,為何不是?”
站起身子,許長卿拍了拍手,道:“你們可知,邪修取人內臟,是為了什麼?”
眾人對視一眼,片刻後有人答道:“煉邪藥?”
“差不多,總之不是什麼好事。”
許長卿一邊走回剛才的院子,一邊接著解釋道:
“以人心肝為藥引,條件極為苛刻,首先必須新鮮,最好下爐時還有心跳,其次便是必須完好無損,但凡有一絲劃傷,效用都將大大減半。”
“而人心肝之外,有骨骼層層包裹,所以方才那書生的胸骨、肋骨都被整齊切開,極為精細,便是害怕肝臟受損,影響藥效。”
“你們再看看那七具屍體如何?”
聞言。
眾人將信將疑,回到大院之後,紛紛掀開屍身白布,頓時有所發現。
仵作皺緊眉頭,道:“這幾人的骨頭儘被粗暴打斷,切麵不整,多有尖銳之處,就像……就像凶手直接用手穿透死者胸口,再將心臟直接從裡麵拿出來。”
“不錯。”許長卿點了點頭,道:“這是模仿殺人,凶手想把臟水潑到那邪修身上,躲過追查。”
“你可查過這些女子生前是否有被奸淫?”
聞言。
仵作臉色大變,連忙帶人去查,沒過多久,便又悻悻然來到許長卿麵前,看許長卿的眼神裡,再無先前的輕視。
“許大人……她們生前,的確都有被奸淫的痕跡,您是對的!”
“此人極其殘暴,如此算來,竟每日都殺一人,實在是泯滅人性……”
“嗯。”許長卿點了點頭,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沒想到他要抓邪修,卻碰巧抓了個淫賊。
仵作又問道:“那我們該如何將他捉拿歸案?”
許長卿沉吟片刻,忽然露出笑容,問道:“你們之中,可有畫工精湛者?”
“畫工?”仵作皺了皺眉:“這是為何。”
許長卿摸著下巴,道:“我有一計,倒是可以可以一試。”
……
……
冬晝極短,很快便又入夜,星月無光。
大地陷入無儘黑暗之中。
清水鎮外陰風呼嘯,宛如鬼哭神泣,滲人心魄。
十幾名巡城司捕快,忽然從大街小巷中衝出,將一名黑袍男人圍在正中。
“抓到了,頭兒!”
“剛才就是這廝衝進客棧房間!”
男人咬牙切齒,滿是不服:“你們這些廢物捕快,怎麼可能提前設伏於我?”
“嗬嗬。”一名年輕捕快冷笑道:“我們許大人根據前幾位死者的身段長相、穿著打扮猜測出你的喜好,畫出一張紙人,放在客棧高層,讓你離得遠看不真切,卻又朦朧迷離,惹人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