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兒!”
薑昕剛恢複意識,朦朦朧朧就看到自家大伯母的臉。
她不是在謝玄那大變態的彆苑裡嗎?
又是被那狗男人活生生給做暈過去,又是發燒,還被威脅要卸掉下巴……
“大……咳咳咳……”
薑昕想開口,喉嚨卻乾澀得厲害,忍不住直咳起來。
隨即,她人被扶起,一杯溫水遞到她唇邊。
薑昕連灌了兩杯溫水,才緩解了喉嚨火燒般的難受。
薑夫人輕拍著她的後背,“昕兒感覺如何?”
薑昕捂著唇,視線掃過四周,發現她正處於一間簡陋的屋子裡。
“大伯母?”
薑夫人扶著她靠在軟枕上,摸了摸她的額頭。
不燒了,她鬆了口氣,又心疼地看著小臉白得沒半點血色的小侄女,“還有哪裡不舒服或是疼的嗎?”
薑昕搖搖頭,“好多了。”
她試探地問:“大伯母,我怎麼會在這裡?”
提起這事,薑夫人臉色瞬間冷得厲害,又怕嚇著小姑娘,忙收了怒氣,“你掉落山崖,是這菩提觀的兩位坤道救了你。”
掉落山崖?
薑昕眸光微閃,大概猜到是謝玄安排的戲碼。
如果他當日直接帶她回京自然沒什麼問題,關鍵是那狗男人把自己擄到彆苑一夜,傳出去,她的名聲就完了。
“大伯母,我昏迷幾日了?”
“三日了,太醫說你是淋雨又驚嚇過度導致受了風寒。”
什麼淋雨?驚嚇過度?
分明就是因為謝玄那老狗比把她壓在寒池裡做了一晚上……
薑昕忍住心裡的暴躁,小臉安靜又乖巧地試探薑夫人,“那太醫還有說什麼嗎?”
她就怕太醫直接告訴薑家人,自己是因為房事過度而病的。
不過看薑夫人的樣子,並不像知道她已經失貞的事情。
薑夫人看著小姑娘額頭上還沒好的傷口,愈發心疼了。
“你額頭和身上的傷口不用擔心,陛下派人送來了宮裡最好的祛疤膏,不會留疤痕的。”
薑昕心裡鬆了口氣,看來那太醫是謝玄的人了。
這時候,婢女端了粥進來。
“太醫吩咐,你醒來先用些好克化的流食。”
薑夫人親自端著粥喂她。
薑昕點頭,小口小口地喝粥。
那乖巧的模樣讓薑夫人眼眶都紅了,也更憎惡始作俑者的裴臨川和慕容琛了。
那兩個白眼狼、王八羔子!
薑昕發現了薑夫人情緒的波瀾,握住她的手,柔柔道:“大伯母彆擔心,我沒事了。”
見薑夫人眼下一片青色,就知道她這幾日大概都守在她的病床前,幾乎未眠。
薑昕忙勸她去休息,自己有丫鬟伺候著就行。
薑夫人最後耐不住小姑娘的撒嬌,隻能先去其他客房休息了。
不過,當薑昕看到進來伺候她的婢女時,眼皮直跳。
靈芝俯身行禮,“奴婢見過縣主。”
薑昕忍了忍,艱難地維持住自己優雅和溫柔的形象,“你怎麼會這裡?”
靈芝恭聲回道:“縣主身邊賣主的婢女都被處置掉了,奴婢是陛下從內務府指派過來伺候縣主的。”
薑昕扯唇,謝玄的本事倒是比她想的還大。
“你回去告訴你主子,我不會泄露半點跟他相關的事情,畢竟我也要名聲的,讓他用不著費那麼大的功夫,讓你來監視我。”
“縣主誤會了,奴婢會些醫理和拳腳,是來保護縣主的,以後,縣主才是奴婢的主子。”
薑昕盯著下首恭恭敬敬的婢女,明白自己是趕不走對方了。
“罷了,你想留下就留下。”
正好,她身邊也缺少可用的人,謝玄的資源,不要白不要。
至於什麼保護她?
薑昕會信才怪。
誰知道那個大變態又想做什麼?
“我掉下山崖,被菩提觀的坤道所救是怎麼回事?”
“縣主失蹤當日,薑家尋了您一夜未果,怕您出事,薑大人和薑少卿隻好去求陛下。”
“京兆府和禁衛軍根據您失蹤的地方留下的蹤跡,猜測您是跌下山崖被人救走了,並在距離山林不遠處的菩提觀尋到了您。”
靈芝垂眼回道。
摔下懸崖,重傷昏迷,被坤道救,如此也算是保全了她的名聲了。
薑昕挑眉,“也難為你主子為本縣主這般費心費力了。”
靈芝仿佛聽不出薑昕譏諷的語氣,“奴婢的主子是縣主。”
薑昕懶得跟她爭執這個,“裴臨川如何了?”
靈芝忍不住看了眼這位新主子,“裴世子和三皇子將您丟在荒野山林的事情令陛下震怒,杖責了他們,您昏迷幾日,陛下便讓他們跪了幾日。”
兩人本就被打得半死,又被罰跪了三日,現在躺在床上就剩一口氣了。
“那芳春樓的花魁至今也還在天牢裡關著。”
薑昕笑了。
她沒有失去清白,薑家也沒能在當天找到她。
讓榮國公府以“就算她失貞也要娶”的舉動壓下帝王的怒火。
且為了不讓原主被世人的唾沫淹死,皇帝和薑家隻能對這事輕拿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