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縱然他們再不可思議,但本能的職場反應還是讓他們掛起笑容,獻上真誠的祝福。
開玩笑,他們祝福的話左相大人不一定記住,但他們如果不祝福,左相大人一定會記住他們。
到時候,誰倒黴誰知道!
大殿裡和樂融融,裴家這邊卻堪稱愁雲慘淡。
……
酒過三巡,太後精力不濟,皇帝先扶母後回去休息了。
沒了兩位最尊貴大佛在,百官權貴們放開許多,喝酒的喝酒,談笑的談笑。
薑昕多喝了兩杯果酒,有點上頭,就扶著靈芝的手出了太和殿,去後麵的花園散步。
夕陽落下,圓月升起,灑下滿池月光。
薑昕坐在涼亭裡,欣賞著夏夜月色。
一隻修長冷白的手輕搭在她肩膀上,男人低沉的嗓音攜著幾分溫柔笑意,“喝了酒怎麼出來吹風了?不怕頭疼?”
薑昕仰頭看他,桃花眸水波瀲灩,竟是比月色還美還柔,“裡麵悶。”
少女柔軟的嗓音似撒嬌,謝玄喉結滾動一下,情不自禁地俯身,輕輕含住她泛著光澤的紅唇。
薑昕微怔,心跳加快。
她緩緩抬手,抱住他的腰,與他唇齒相依。
嘭!
“謝!玄!”
裴臨川暴怒的聲音傳來。
謝玄將少女攬入懷中,寬大的袖子掩住她嬌豔的模樣。
裴臨川雙眸充血,胸膛起伏,親眼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被其他男人抱在懷裡親吻,這足以成為他一輩子的噩夢了。
奪妻之恨堪比殺父之仇。
若不是他被劍寒製住,裴臨川已經失控到要衝過去跟謝玄決一生死了。
雖然送上去也去送菜。
謝玄幽冷的目光看向他,“打擾彆人夫妻好事,裴世子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嗎?”
“你們算哪門子夫妻?謝玄你無恥不無恥?”
裴臨川掙紮著,卻逃不脫劍寒的鉗製,隻能無能狂怒。
謝玄淡淡笑道:“快了,等婚期定下,本相會命人給你送請柬的。”
“你……”
裴臨川猙獰著臉,“謝玄,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敬你如親兄長,你怎麼能做出這種插兄弟兩刀的事情?”
“哦?親兄長?”
謝玄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是指你這些年到相府刺探情報,偷翻密信,跟王家背刺本相的種種?”
裴臨川麵色空白一瞬,語氣驚悚,“你、你知道?”
謝玄薄唇微勾,笑意卻不達眼底,“你能知道的,都是本相願意讓你知道的。”
裴臨川下意識咽了咽口水,“謝玄,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謝玄:“你不配知道。”
裴臨川臉色頓時扭曲,忿恨又不甘。
忽然,他看向一直靠在謝玄懷裡安靜的少女,表情沉痛了下來,“阿昕,是不是謝玄蠱惑欺騙了你?還是他要挾你了?”
裴臨川還是不願意相信,那個深愛他的女孩會這麼輕易就移情彆戀了。
他們十多年的感情怎麼是謝玄比得上的?
薑昕抬眸看他,“他沒有蠱惑我,也沒有要挾我,我是心甘情願嫁給他的。”
謝玄垂眸注視著懷中女孩,眉目含笑,本就俊美的容顏更加妖孽惑人。
連劍寒都被主子春風得意的模樣衝擊了一臉,就更彆說裴臨川了。
“不可能!”
裴臨川不能接受,死死地盯著薑昕,“才不過兩月,我們這些年的種種你都忘了嗎?”
薑昕緩聲道:“你是說我日日看你臉色、圍著你團團轉,卑微地祈求你一點憐憫,而你和你的家人卻從不當我是回事,肆意踐踏我的曾經嗎?”
裴臨川僵住,“不、不是這樣的!”
他們也是有美好的回憶的。
他們之間……
“在你狠心將薑昕扔在野外時,她就再也回不來了。”
裴臨川沒有聽懂薑昕的言外之意,謝玄卻聽懂了。
他下意識攬緊少女的腰肢,緊緊把她禁錮在懷裡。
薑昕輕撫他的手背,對裴臨川說:“我們不會再有任何可能的。”
裴臨川雙眼紅得厲害,“阿昕,你當真這麼絕情嗎?竟是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薑昕不客氣地再捅了他一刀,“我和止淵的賜婚旨意已下,以後我隻會是他的妻子。”
止淵是謝玄的表字。
除了皇帝和太後,也隻有薑昕能無所顧忌地叫他的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