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有點好奇地看著眼前矜貴優雅的俊美男人,“你是我兄長嗎?”
帝樞含笑點頭,一雙鳳眼深邃,瞳眸亮極,看久似能攝去人的魂魄。
“但並非親兄長。”
“啊?”
薑昕有點忐忑地咬唇,“不是親的啊!”
雖然有血緣關係不一定有保障,但沒有,就更令人不安了。
她本能地琢磨、分析,讓自己能在第一時間去適應這個陌生的世界和環境,爭取最大最有利的生存空間。
“嗯。”
帝樞察覺到少女的緊張,溫柔地揉著她的頭發,麵不改色道:“雖不是親的,但比親的感情還好。”
“昕兒救過我的命,我們相依為命一段時間。”
他也不是胡說八道,這人族女孩確實解開了他的封印,這段時間她又被他放在自己的棺材裡蘊養。
怎麼不算相依為命呢?
薑昕心裡的不安散去一點。
她仰起白皙嬌嫩的小臉,乖巧問他:“哥哥,我為何會什麼都想不起來?”
帝樞眸光微閃,憐惜地摸摸她的頭發,“這事是我不好。”
“啊?”
“昕兒對柏德這個名字有印象嗎?”
“柏、柏德?”
薑昕擰著秀眉,搖搖頭,“不記得了,他是誰?”
“我的侄子。”
“……”
“他覬覦你的美貌,企圖強搶你,引得他未婚妻的嫉妒,害得你跌落懸崖,九死一生。”
帝樞眉眼染上冷意,似在為自己大侄子傷害了她而動怒,但垂眸看她時,神情又柔和下來,滿是愧疚。
薑昕有點傻眼了。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的狗血故事啊?
她不敢置信地指著她自己,“哥哥的侄子覬覦我?他幾歲啊?”
“比你大一些。”
薑昕看帝樞的目光更詭異的。
那她這個哥哥又得多大?
他看起來應該也才二十多不到三十歲吧?
帝樞笑,“我在兄弟排行中最小。”
薑昕理解了,如果家裡孩子多,老大和老幺往往年紀差距都不小。
也不是沒有可能,小叔和侄子是一個年歲的。
少女繃著小臉,不悅道:“我是哥哥的妹妹,按理來說,也算是你侄兒的長輩,他居然覬覦我,還要強搶……這也太荒唐了吧!”
聽她說她是柏德的長輩,帝樞忍住笑意,毫無壓力地繼續上眼藥,引得少女越發嫌棄她的前情郎。
“他是我大哥在外亂來生下的孩子,從前在家族裡倒也安分,不過後來,我大哥那一脈出事,隻剩他一個繼承了家產,就……”
帝樞歎氣,“也是我這個做小叔的沒管好他。”
“跟哥哥有什麼關係?”
薑昕冷哼,“他從前的安分八成是裝出來的,後麵得勢就藏不住,暴露本來麵目了。”
“哥哥是他的小叔,又不是他爹,而且他也成年了,怎麼管?我看純粹就是他自己道德敗壞。”
越說,薑昕臉色越不好看,對柏德的厭惡都快溢出來了。
有了未婚妻,還來招惹她?
又害得她跌落懸崖,差點沒命……什麼狗渣男嘛!
不過,她那麼罵他的侄子,他會不會生氣?
對上少女水盈盈的眸子,帝樞不僅沒半點生氣,眉眼溫和,似對她有著無限的縱容。
“他確實不像話,還好你沒事。”
薑昕抿唇,“哥哥,那他以後還會來騷擾我嗎?”
帝樞指腹撫平她眉間的褶皺,“以後隻要你不想見他,我就不會讓他出現在你麵前。”
少女臉頰微鼓,“我才不要再見到他呢。”
帝樞低笑,“好。”
希望她恢複記憶後不會後悔。
……
薑昕傷勢初愈,精神還有點不濟。
說了會兒話,又吃了點東西她就睜不開眼皮,再次睡下了。
帝樞坐在床邊,垂眼看著睡顏恬淡、對他毫不設防的人族少女。
她真的很柔弱,弱到他隻需要一個念頭就能輕而易舉地奪走她的性命。
清甜誘人的少女血液氣息縈繞在他鼻間,帝樞墨色的眼眸漸漸變成豎瞳,侵略性的視線落在她的脖頸處。
那細膩脆弱的肌膚根本擋不住他的獠牙。
帝樞喉結上下滾動著。
她身上並沒有柏德標記的氣息。
也就是說,柏德從未吸過她的血。
血族生性貪婪狡詐,卻最喜歡用優雅紳士的姿態偽裝自己,慢條斯理地布下陷阱,靜靜等獵物自己跳入其中,再悠然地品嘗。
不過,能讓柏德耗費那麼多心思“捕獵”她,還真不愧是“真愛”。
帝樞此時臉上哪兒還有半點溫潤和煦,冰冷惡劣、殘忍不仁才是他真正的底色。
他抬手,指腹摩挲著她脖子間如雪的肌膚,神色不明。
不過,最後帝樞並沒真對她下手。
沒道理遊戲才剛開始,他就把戰利品給先吃掉了。
“你會失憶到什麼時候呢?”
“等我讓你殺了柏德時會想起嗎?”
“真有趣啊!”
帝樞華麗低沉的嗓音含著笑意,卻無端令人毛骨悚然。
少女倏而秀眉緊蹙,難受地蜷縮起來。
某個剛剛還在變態的男人也下意識跟著她皺眉,身體先於思維,俯身輕拍她的後背。
薑昕半夢半醒地睜開眼,不自覺地往他身邊靠,抓著他的袖子,壓抑著哭音,“哥哥,頭、頭疼!”
帝樞知道應該是她失憶的後遺症。
他默了默,伸手將她抱到懷裡,指腹輕輕地給她揉著太陽穴,“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