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第137章這個記者太壞了
第137章這個記者太壞了……
喬喻在微信上忙了一圈,不知不覺中關心他的人變得越來越多了。
袁老、老薛、陳師兄,燕北跟華清大學好幾位加了微信的教授,以及他的朋友群……
大家都從新聞裡看到他了,然後用各自的方式為他祝賀。
比如朋友群就主要靠酸……
夏可可也把他新聞上的片段發了過來,喬喻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不得不說,央媒誇起人來其實很專業的。沒有強調他講述的東西中那些專業的東西,就是單純把台下正在聽他報告的大佬們名字報了一遍……
一堆的菲獎大佬都坐在下麵,那感覺頓時上來了。
起碼知道菲爾茲獎代表什麼的人,應該能找到那種感覺了。
於是喬喻順理成章的把這段視頻轉發到了自己的微博賬號上。
現在許樹已經不再提醒他了,不過這麼長臉的事情,喬喻可不介意為自己宣傳一波。
我雖然有缺點但很牛逼的人設就是這麼慢慢建立起來的。
主要是現在看七點新聞的人越來越少了,不然都不需要這麼麻煩。
發完之後,喬喻照例在微博等了幾分鐘。
這是觀察關注自己賬號紅粉多還是黑粉多的機會。
喬喻喜歡黑粉,尤其是那種有水平能黑到點上的黑粉。因為這種人的不看好,是真能成為他前進的動力。
就好像之前一直想跟他爭個高低的餘偉那樣,懈怠的時候,隻要想想還有一個富二代在後麵追趕,就能讓喬喻感覺動力滿滿。可惜的是這個富二代跟他的名字一樣,不太持久,都還沒到上刺刀的時候直接投了……
沒什麼意思。
本來還以為餘偉能成為他一生之敵來著……其實真要說起來,餘偉比他更適合研究數學,家庭條件優渥,沒有生活的煩惱,有哥哥可以繼承家庭產業,能夠一輩子為了興趣而活。
簡直是先天數學科研聖體。唯一可惜的大概是都十六歲了,還看不懂一些簡單的論文,直接把自信打擊沒了。
喬喻在心底感慨著。
他甚至認真考慮了朋友群裡龔家濤最後的假設。
等到他們畢業的時候,自己應該能成為教授,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資格收研究生。當然喬喻對收三個大老爺們沒什麼興趣,甚至覺得挺尷尬的。
不過以後要是喬曦真在數學上還能趕上本科的課程……
當媽媽的導師,嗯……這個好像可以有。
以後在家裡兩人意見不太一致了,他就可以把喬曦叫到辦公室裡拿出作業或者論文來批評一通,光是想想都覺得人生已經變得公平且完美。
果不其然,在微博上傳了七點新聞的錄屏之後,頓時炸出了一堆大概從來不看七點新聞的家夥。
“假的吧?讓我捋一捋,之前好像沒聽說過哪個競賽大佬直接去學術會議吧?咋?現在奧賽題直接上千禧年難題了?”
“我靠!幾何朗蘭茲猜想?十六歲的真大佬啊!”
“菲獎大佬下麵站台?喬喻?這是真好像有點不搭邊吧?這次是真天才?”
“大佬偏科嚴重,要去補補語文了!”
“真的,是真的,剛去央媒官網看了重播。兄弟們,這裡沒得黑了,風緊扯呼!”
……
喬喻隨便刷了幾個評論,就關了微博。
主要是沒啥意思。
有建設性的觀點並不多。
當然這主要是怪這次會議稍微有點高端了。不懂行的人不知道在這樣的會議上做開場報告有多牛,懂行的人不知道從哪個角度黑。
雖然喬喻的老師是田言真,還跟袁正心關係明顯不一般,兩位都是真正說話有用的院士中的大佬級人物。但這次大會不管是田言真還是袁正心,可都沒在組委會任職。
更彆提這兩位的影響力主要還是在華夏。
光是七點新聞裡第一排,給了畫麵的就有五位菲獎大佬。
還有彼得·舒爾茨這種被譽為西方數學天才的人物在,光靠田言真跟袁正心的麵子,可請不來這麼多人捧場。
更彆提但凡了解過朗蘭茲綱領的都知道,這東西有多抽象。彆說普通人了,就是一般數學家都不會去貿然選擇這個方向。
羅伯特·朗蘭茲本人自不必說。
皮埃爾·德裡尼研究朗蘭茲綱領的一部分,即證明了魏爾猜想的一部分而獲得了菲爾茲獎,他恰好就是坐在台下聽喬喻報告的菲獎大佬之一。
洛朗·拉福格,因為在朗蘭茲對應方麵的貢獻,尤其是朗蘭茲高維對應的貢獻拿了菲爾茲獎。
理查德·泰勒,在模形式和伽羅瓦表示的領域內的研究有目共睹,同樣也是數學界大佬之一,曾在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任職,隨後去了斯坦福大學。
這樣的數學家還有一些,比如彼得·舒爾茨、愛德華·弗倫克爾、邁克爾·哈斯、丹尼斯……研究這玩意的數學家現在大都是數學最前沿的大佬。
這個研究方向本就是在挑戰人類智力的巔峰。
許多數學家都寄希望於這方麵研究的突破來解決許多現在懸而未決的數學難題,比如著名的黎曼猜想。
還是那句話,為數學基礎研究提供新思想、框架跟工具的研究從來都是最難的。
這就跟創造工具要遠比使用工具更難是一個意思。
這些數學大佬們證明出的定理,後來者可以直接使用。而不是把那些繁瑣的過程再證明一遍。
所以第一批關注喬喻的那些粉絲,大概是真找不出任何東西來黑喬喻。
畢竟數學這玩意兒是講究一個基本法的,想黑可以,但首先要懂。
如果狗屁不懂,就去硬黑……很容易會引發群嘲。
這就導致想在專業知識上去黑某位數學家,門檻極高。除非是內部撕逼,否則真就很難。
當然這同時也是數學很難在大眾中間產生共鳴的原因。
不過喬喻關了微博之後,關於他在七點新聞上露臉這條消息還是很快上了熱搜。
因為這其實跟數學無關,隻跟少年天才四個字有關。
以前也有少年天才被官媒認證的情況,但畢竟大都是通過網絡平台,這次不一樣,是七點新聞,華夏最嚴肅的新聞節目。
主持人播報的任何一條新聞都要經過層層審核,任何一點錯誤都屬於播出事故的那種。
十六歲的少年天才,從來都是極具話題度的。
不過這個時候喬喻已經沒空去關注這些了,因為田言真正好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你還在房間裡?”
“是啊,田導。”
“今天晚上華夏新聞社駐巴黎的記者想要采訪你,我幫你答應下來了。大概半個小時,晚上九點鐘開始怎麼樣?”
“哦,不過我不知道說些啥啊。”
“沒事,新聞社的記者還是專業的,而且我也跟那位張記者說了,這次是純文字采訪。我會在伱旁邊,你說錯話了也不要緊。不寫進稿子就行了。”
“那就沒問題了,不過不能早點嘛?”
“你忘了今天晚上在五樓的餐廳裡有個晚宴,六點正式開始,這是這場會議最重要的一次晚宴,尤其是你作為開場報告人不要去晚了。今晚過後很多人就會離開了。多跟一些數學家聊聊,聽聽對前沿數學發展的看法,對你的未來會有助益的。”
“明白了。”
“還有,也不要被人給忽悠了。數學這塊,總有些人會提出些很新奇的想法,但你也要記住那些沒有經過論證的想法往往沒有什麼價值。任何人邀請你去做一些課題研究,都要先問過我。
倒不是怕你浪費時間,而是怕有人拿你的聲譽為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背書!甚至不止是課題合作,任何人任何要求你都不要給出肯定的承諾。”
“這你就放心吧,田導。您忘了,今天早上弗蘭克教授還想拉我去他的課題組都被我直接拒絕了。這方麵我很小心的。這麼說吧,在我還沒把數學基礎學好之前,除了您跟袁老給我布置的課題,我誰也不信。”
“那就好!對了,如果有人邀請你參加任何牌局,記得也要拒絕。”
“牌局?宴會上還會打牌?什麼牌?鬥地主嗎?”喬喻隻覺得大開眼界。
“橋牌。有些數學家有牌癮,他們會利用一切場合發展壯大他們的牌友。當然也包括在這種宴會上。”
“放心吧,田導,我對任何賭局都不感興趣,而且橋牌我也不會啊。”
“橋牌的規則以你的聰明勁兒,一、兩局就能學會,考驗的就是概率、組合跟策略。但最好不要跟他們玩這些。還有不要喝酒,隻能喝果汁。嚴格意義上來說,以你的年紀在這裡飲酒是違法的。”
“……”
“還有,除非跟我一起,否則絕對不能出酒店。”
“……”
喬喻很頭疼,田導這是把他當成未成年的小孩子了吧?
等等,他好像的確還沒成年……那算了,沒事了。
就這樣一通電話,田言真跟他說了十多分鐘各種注意事項。也讓喬喻對這種數學家聚會的認知被顛覆了。他學英語時看的那些美劇跟英劇裡,晚宴就是大家穿著正式的服裝,端著一杯酒到處找人聊天而已。
完全想象不出,一幫老頭在晚宴上湊起一桌牌局是個什麼場景。
那好像是星城他家小區外頭老大爺們喜歡乾的事情。
看來老大爺跟數學家的愛好也差不多。無非是把鬥地主、跑的快改成橋牌。
掛了電話後,喬喻也沒了去分會場聽一場報告的想法,乾脆就在房間裡看起書來。
跟彼得·舒爾茨交流之後,喬喻也意識到了他的短板。
跟人做學術探討的時候,人家突然說了一個本以為眾所周知的定理,他卻不知道,著實是件很尷尬的事情。
還好昨天晚上是跟彼得·舒爾茨私聊,如果人多些,他就是給母校丟人了。
喬曦剛剛才提醒了他,不要得意忘形,尤其是不要讓對他寄予了極大希望的人失望。這一點喬喻覺得必須做到。
就這樣安靜的在房間裡看著書,到了五點五十,喬喻便走出了房間,下到五樓。
雖然在網上聽多了國外組織活動很不靠譜的傳聞,但這次看來其實酒店做的還不錯。
一出電梯就有專門的法語跟英語雙語指示牌,指向數學家宴會的餐廳。
不過喬喻覺得這種雙語指示牌多少是有些多餘了,應該用漢語加英語就夠了。
剛朝著餐廳那裡走了幾步,便聽到身後有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哦,看,我打賭一塊錢,前麵那個年輕小夥子肯定是今天大會的明星,喬喻。”
喬喻扭頭看了眼,果不其然好多熟人,剛剛從酒店另一個電梯走了出來。
說話的正是皮埃爾·德裡尼,他的身後還跟著洛特·杜根、彼得·舒爾茨,以及普林斯頓另外幾位教授。
總之都是他今天見過的熟人。
“德裡尼教授,你好。還有,大家好。”喬喻站在那裡跟幾人打了聲招呼。
“剛剛我們討論了幾個問題,對了,洛特還說下午的時候他忘記跟你說了,今天你講的內容寫成論文之後要你把稿子投給ann.ath,對吧?洛特。”皮埃爾·德裡尼扭頭看了眼跟在他身後的小老頭。
“當然,喬喻,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還不錯。下午我還答應了要給你發五份樣刊。你的這篇論文,還會給你郵寄五份。”洛特·杜根說道。
“啊?這個我應該要跟丹尼斯教授和潘教授商量一下吧?難道不應該大家的論文都發一個期刊?”喬喻好奇的問了句。
洛特·杜根上前一步,搖了搖頭,說道:“為什麼要聽他們的意見?這是你的成果喬喻,你要有這個自信。你的想法,你的成果,你的論文,投給哪家雜誌社既是你的自由更是你的權利。完全不需要理會任何其他人的想法。”
喬喻下意識的眨了眨眼,他大概明白為什麼田導專門交代他不要給任何人肯定的承諾了。
這些數學大佬一個個都不講武德。
他如果跟丹尼斯、潘敬元的論文分開發當然也可以,但整個幾何朗蘭茲猜想的證明過程就顯得有斷層了。
於是喬喻立刻說道:“杜根教授,我覺得你說的很對,但沒辦法,我還沒成年。在華夏,不到十八歲屬於不完全民事行為人,我可以不跟丹尼斯教授他們商量,但必須得到我老師的同意。”
洛特·杜根攤了攤手。
好吧,雖然他不止一次去過華夏,但對華夏的熟悉程度還沒到能了解法律方麵是否有這樣的規定。
不過話又說回來,任何國家對於未成年人都是有限製的,隻能說喬喻的年齡優勢太過逆天。
“哈哈,好了,洛特,我覺得你等會可以去跟田教授聊聊。我們該進去了,喬喻,一起吧。”
……
對於喬喻來說,數學家的宴會很有趣,也挺無聊。
但有趣的事情他都不能做,所以就隻剩下無聊了。
比如橋牌……
還真有數學家把兩張桌子堆到一起開始了牌局。
他在旁邊看了兩局就懂了遊戲規則,而且這些數學家還真就是玩玩,跟賭沒有什麼關係,彩頭隻是一些零錢而已。算下來手氣再差,輸贏大概也就不到幾歐元。
真正的樂趣其實在於一場牌下來,贏家對輸家的奚落跟嘲笑,以及自己人之間的相互抱怨……
這些大佬們相互之間打起嘴炮來還真挺狠的。
雖然沒什麼臟話,但細細思索遠比單純的國罵更臟。
宴會裡也沒什麼養眼的美女,喬喻本以為會有電視裡那些穿著高檔露背裝長裙的女士出現,還打算親眼看看這種衣服在現實中出現是個什麼樣的。
可惜沒看到。
倒是盧卡斯·艾森又帶著弗蘭克跟他聊了幾句,弗蘭克再次向他發出了邀請,然後被喬喻委婉拒絕了。
這次對話之後喬喻感覺弗蘭克可能已經認出了他,從神態、語氣、跟所說的話判斷出來的,而且他覺得自己的預感一向很準。但喬喻發揮的很穩定。
他就是一個十六歲的無知少年而已,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學習,有什麼需要他決斷的事一概推給田言真就好了。
“兩位可能還不知道,我從小就沒了爸爸,是媽媽跟外公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的。所以我很多東西都不太懂。我的老師,田言真教授就好像我的爸爸一樣。他告訴我現在還差的很遠。
所以我相信以後我們肯定是有機會的合作的,但那要等到我的老師田言真,也是我情感中的父親,他覺得我已經有能力來做這件事的時候。”
也就是說這句話的時候,喬喻能感覺到弗蘭克似乎不太自然,並有了一些猜測。
這讓他感覺很有趣。
他本來還想來一句“哎,當年我爸死的可慘了……”但想到這句話太刻意,還是忍住了。
喬曦說已經不在乎這些,但喬喻其實還是有點在乎的,但他一點也不著急。
畢竟現在的他還不夠強,還沒有成長到能左右這個男人學術資源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