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這通敵賣國,是多熟悉的字眼呐。
長平侯臉色大變,“謝玄!若是大王,你也要殺?”
躲在案下的小惠王聞悉此話,從那宮人懷裡鑽了出來,瑟瑟發抖,栗栗危懼,“啊!嶽......嶽丈?你住口......你快住口!無人拿你當啞巴!”
原本就嚇得出紙白的一張臉,這下紅了又白,白了又黑,黑了又紅,眨眨眼的工夫已在那藏於十二旒冕冠後的臉上變幻了許多種顏色。
轉頭又倉皇向謝玄辯白,“仲父......仲父......彆聽他的鬼話!寡人......寡人才十歲!寡人還是個孩子啊!就往寡人身上潑臟水!”
謝玄笑,一雙眸子射寒星,優哉遊哉地朝著長平侯掃了過去,“看見個人頭都要吐的人,還是苦吃少了。孤有意請周大將軍帶你戰場曆練,好知道行伍之苦,不知長平侯意下如何?”
周褚人大笑,“好!就做周某人的先鋒!周某人就愛乾這事兒!”
長平侯忿然大斥,“謝玄!魏國......魏國就無人管得了你了嗎?西宮太後......西宮太後可管得了你?”
阿磐從不曾聽過西宮太後這幾個字,那就更不曾聽過關於西宮太後的宮闈秘聞了。
但小惠王既才十歲,想必西宮太後如今也十分年輕。
阿磐偷瞧謝玄,也許從謝玄身上能找到一星半點兒的答案。
但見謝玄麵色冷凝,眸光凜冽,就在這愈發急促的金鼓聲中,將那鼓槌猛地朝著長平侯的嘴巴砸了過去,整個人陰鷙駭人,忍不住就令人退避三舍,“孤斷了你的口條!”
鼓槌與頜骨猛地撞出“梆”的一響,長平侯猝然大喊一聲,“啊——”
想掙紮逃開,卻又被關伯昭死死地摁住,叫他絲毫也動彈不得。
阿磐心想,西宮太後必是對謝玄十分重要的人,若不是十分重要的人,那便是一句也不能提的人了。
那居住在深宮裡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適才他丟下了寬袍大帶,如今披在身上的不過是一白一黑兩件雲紋裡袍。就那麼胸襟半敞,帶著駭人的血色,一腳踏上金鼓。
八尺餘的身子微微往前俯著,居高臨下地睨著那小惠王與長平武安。
金鼓齊鳴,慷慨激蕩。
那人一言不發,滿眼殺機。
這才是真正的八麵威風。
“孤要問問大王,是如何與千機門的人勾結到了一起。”
你瞧!
謝玄知道刺客就是千機門的人!
是是是,蕭延年胸膛前那一道駭人的長疤便是拜謝玄所賜,他們與孟亞夫也早就有過交手了。
謝玄知道,謝玄認得。
小惠王駭得兩眼翻白,險些口吐白沫,“仲父......仲父......阿罌......阿罌什麼都不知道......”
長平侯栗栗危懼,冷汗頻發,不敢抬頭。
那氣衝霄漢的人又問,“孤還要問問,魏國的大王公侯,也都做起通敵叛國的勾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