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最終停在了一個小木屋前。
周圍的樹林交相掩映,發了嫩芽的樹枝在夜晚黑椏椏地戳在上空,流出稀疏的星子和皎潔的月亮。
李獲悅下了車,看著已經給她留好的門,揉了揉太陽穴,正準備往裡走。
身後突然傳來問話: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李獲悅下車的時候,順手拿了一件車裡的披風,一邊甩開圍著,一邊回答到:
“一般外麵十分不熟悉的人,來李府一般會說找我父親李大人,稍微了解內幕的,才會是我母親李夫人,但沒人會直接上來找我辦事。”
薑雲書不敢相信那麼早就知道了,還追問著:
“那,那我是不知道規矩呢,我不是隻認識你來著?不找你找誰?”
李獲悅係好披風,回答著:
“你要是不知道規矩,就不會先躲在角落等我回來,隨便找李府的一個主子,告訴他你的經曆,他們就會給你提供你想要的‘工作’。”
身後少年嘟囔著:“那你乾嘛還帶我回府?還坐我的車……”
“那是我的車!”李獲悅邊走邊糾正著,“李府就兩輛馬車,你給我看好了,彆給我弄丟了,這玩意兒怪費錢的。”
小木屋的門是開著的,外麵的對話逃不過屋內人的耳朵。
屋內隻有一人,帶著幕離,坐在一個蒲團上,前方是挖出的一個四方土坑,裡麵燃著柴火,柴火上方,架著一個陶壺,正悠悠往外冒著熱氣。
“你倒是一點兒都不怕。”帶幕離的人微微抬頭看了李獲悅一眼,又低頭拿鉗子擺弄碳火。
“沒椅子嗎?”李獲悅掃視了一圈屋內情形,“凳子也行。”
“沒有,隻有蒲團,椅子在這兒和木屋風格不搭。”戴幕離的人扔了個用布包裹過的蒲團過來。
李獲悅撿起蒲團,挑了個靠牆的位置,坐了下去。
“坐那麼遠?”戴幕離的人暼了一眼,“我還以為你不害怕呢。”
有病才靠火那麼近。
“少管我,有事說事。”
李獲悅閉上了雙眼,聽見外麵的薑雲書已經架著馬車走遠了。
戴幕離的人還是極力勸說著:“你坐近些吧,我怕隔牆有耳。”
“有哪門子的耳?”李獲悅隻想靠在遠處歇一歇,“這周圍不就隻有我和你。”
“……”戴幕離的人有些無奈,從麵前的壺裡舀出一碗茶,放到一邊,對李獲悅招呼著,“把這茶喝了吧。”
“大晚上喝什麼茶,你下毒了?”
戴幕離的人暗自咬了咬牙,說到:“就我倆,我乾嘛不直接殺了你,用得著特意花錢買毒藥???”
李獲悅睜開了眼,上下掃視打量著戴幕離的人,不屑地笑了笑,“十個你都不是我對手,彆那麼看得起自己。”
戴幕離的人深吸了一口氣,氣得拿鉗子狠狠戳了幾下柴火才作罷。
對於對方的無能狂怒,李獲悅視而不見,冷冷開口:“再浪費時間我可要走了。”
外麵起風了,門板被微微吹動,帶進來一股涼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