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學長,
你這出院了怎麼也不跟咱知會一聲呀?”
侯亮平一見到祁同偉,臉上瞬間布滿了意外之色,那微微瞪大的眼睛裡,滿是難以掩飾的驚訝,總歸是覺得作為學弟,在這件事兒上做得有些不夠到位呢。
“就是,
就是呀,
學長,你可太不夠意思啦!”
陳海在一旁趕忙跟著附和起來,一邊說著,一邊連連點頭,仿佛錯過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兒,心裡頭正一個勁兒地惋惜著呢。
祁同偉看著眼前這兩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學弟,心中不由得泛起了諸多感慨。
往昔校園裡相處的點點滴滴,猶如幻燈片一般在腦海中一一閃過。
他的臉上卻隻是帶著淡淡的笑意,那笑容裡似藏著些曆經世事之後的從容與淡定,又好像有著許多不足為外人道的複雜情緒,讓人一時之間難以捉摸透。
隨後,陳海和侯亮平手腳那叫一個麻利。
兩人相視一眼,便默契十足地跑去搬來了小板凳。
那小板凳擺放得整整齊齊,三人便隨性地坐在小板凳上,人手一瓶汽水,
“呲啦”
一聲擰開瓶蓋,汽水那獨有的清爽氣泡聲瞬間冒了出來。
緊接著,愜意地喝上一口,任那校園裡的風輕輕拂過臉頰。
校園時光啊!
向來都是一個人記憶中最為懷念的一段日子。
在這裡,沒有社會上那般錯綜複雜、勾心鬥角的爾虞我詐,大家都還帶著年少時獨有的懵懂與純真,就像那未經雕琢的璞玉一般。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也都是無比真摯純粹的,不摻雜絲毫的雜質,純粹得如同那清澈見底的湖水,讓人看了心裡就覺得格外舒坦、踏實。
“老學長,
我上次去醫院探望你的時候,就聽說你馬上要晉升了呢!
咋樣呀?
那任命下來了沒呀?”
侯亮平像是突然想起了這事兒,趕忙放下手中的汽水,他微微仰著頭,眼睛裡閃爍著好奇與期待的光芒,仿佛已經篤定學長這次晉升是十拿九穩的事了。
就等著聽個好消息,然後跟著一塊兒高興慶祝呢。
“猴子,
瞧你這話說的,
學長這次在緝毒行動裡那可是立了大功呀,”
陳海一邊說著,一邊滿臉欽佩地看向祁同偉。
“拿下了一等功不說,集體還榮獲了三等功呢,
這副大隊長的職位那肯定是沒跑了呀!”
他邊說邊不自覺地豎起了大拇指,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充分表達出他內心對學長的敬佩之情呢。
“對對對,
陳海說得沒錯,
學長,你這晉升宴可得好好挑個好地方呀,”
侯亮平興奮地一拍大腿,
那“啪”的一聲在這靜謐又愜意的氛圍裡顯得格外響亮,他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神情。
“到時候咱們可得好好慶祝慶祝呢,把咱那些老同學都叫上,
大家一起樂嗬樂嗬,
那場麵,想想就帶勁啊!”
他說得眉飛色舞的,好像正在描繪那想象中的盛大宴會的樣子呢。
“那必須的呀,
學長我可不是小氣的人呢。
真要是晉升了,肯定得好好請你們搓一頓呀。”
祁同偉笑著回應道,那笑容裡卻似乎藏著些旁人難以察覺的複雜情緒,有一絲無奈,有一抹苦澀,還有些許對這世事無常的感慨。
隻是這些情緒都被他巧妙地隱藏在了那看似爽朗的笑容之下,若不仔細端詳,根本發現不了其中的端倪。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那熱絡的勁頭,那篤定的架勢,就好像祁同偉的升遷已然是既定的事實了一樣。
可上一世呀!
麵對兩人這般熱情的話語,祁同偉心裡彆提有多尷尬了,那感覺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樣。
難受得很。
隻是那時的他,也隻能無奈地陪著笑臉,把那些苦澀和無奈都一股腦兒地往肚子裡咽。
畢竟很多事兒,不是他想改變就能改變的呀。
不過現在可不同了,經曆了諸多世事的他。
心性已然變得堅韌無比,就像那久經風雨洗禮卻依然屹立不倒的磐石一般,似乎這世間已經沒有什麼事兒能輕易刺激到這個男人了,那些曾經會讓他為難、讓他痛苦的事兒。
如今再看,也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升遷沒戲咯。”
祁同偉微微抬起手,從兜裡不緊不慢地掏出一支煙,手指熟練地夾著煙,另一隻手拿出打火機。
“哢噠”
一聲,火苗躥起。
他微微低頭,湊近火苗,輕輕點燃了那支煙。
隨後緩緩抬起頭,灑脫地吐出一口煙圈。
他語氣平淡地說道:
“至少,到目前為止,
我還沒收到相關的消息呢。”
那聲音裡聽不出太多的波瀾,仿佛在說著一件與自己並無多大關係的事兒一樣。
陳海和侯亮平聽聞這話,頓時都是一愣,兩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
呆呆地站在原地,先是麵麵相覷,那眼神交彙的瞬間,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仿佛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一般,瞪大了眼睛,張著嘴巴,一時間竟都有些說不出話來。
要知道,上次的緝毒行動在整個漢東大學乃至更大的範圍裡,那影響可都是相當大的呀!
大到學校裡的師生們幾乎都聽聞了這個消息呢。
那陣子,校園裡的各個角落,無論是教室裡、食堂中,還是操場邊,大家談論的話題幾乎都離不開這次緝毒行動,每個人說起祁同偉在行動中的英勇表現時,那都是讚不絕口的。
破獲了如此重大的一個案件,而且祁同偉作為居功至偉又身負重傷的關鍵人物。
按常理來說,晉升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
這就好比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一樣自然。
要是不晉升,反倒讓人覺得這裡麵似乎藏著什麼貓膩呢?
就好像平靜的湖麵下湧動著暗流,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究一番其中的緣由。
過了片刻,
陳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下意識地壓低聲音,仿佛生怕被旁人聽了去似的。
他微微湊近祁同偉,小心翼翼地對祁同偉說道:
“學長,
我之前偶然聽聞了一些小道消息,
會不會是梁璐老師那邊的原因呀,
所以你才沒辦法晉升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緊張地觀察著祁同偉的表情,眼神裡透著關切,又帶著些對這種可能情況的憤憤不平。
“你聽誰說的?”
祁同偉微微皺了皺眉頭,那兩道眉毛就像兩條毛毛蟲似的擰在了一起。
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神情,有疑惑,有無奈,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憤懣。
他緩緩抬眼看向陳海問道,目光裡帶著幾分探究,似乎想要從陳海的回答裡找出些什麼線索來。
“校園裡都這麼傳著呢!
學長,你也知道的呀,”
陳海一臉無奈地解釋道,邊說邊無奈地搖了搖頭。
臉上滿是對這種傳言四起卻又無能為力的無奈神情。
“梁璐老師那可是千金小姐,
她的父親又是咱們漢東的省委常委兼政法委書記呢!
如果不是她在背後動了什麼手腳,我實在是找不出你沒辦法升遷的理由呀。”
說到這兒,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顯然是對這種可能存在的情況感到憤憤不平。
心裡頭正為學長鳴不平呢!覺得這事兒也太不公平了,怎麼能因為這樣的原因就阻礙了學長的大好前途呢。
“消息傳得還挺快的嘛。”
祁同偉輕輕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一抹略帶苦澀的笑意。
那笑意裡透著滿滿的無奈,仿佛對這種流言蜚語的傳播速度已經見怪不怪了。
隻是心裡還是免不了有些感慨,這世上的事兒呀!
總是這樣,一旦有個風吹草動,那消息就跟長了翅膀似的,一下子就傳開了,而且還越傳越離譜呢。
“學長,你這是默認了?”
陳海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淡定了,情緒變得有些激動起來,那漲紅的臉上,眉頭緊緊皺著,眼睛裡滿是憤怒的火花,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說道:
“梁老師這次可真的是太過分了呀!學長,
你們這些緝毒警那可都是用命在換仕途呀!
她這麼一乾預,那司法的公平又該往哪兒放呢!”
他邊說邊揮舞著手臂,似乎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憤慨。
覺得這事兒簡直就是對正義的褻瀆,對那些為了守護大家安全而拚命的緝毒警們的不尊重呀。
“公平?”
一旁的侯亮平聽了這話,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帶著幾分看破世事的滄桑感。
那微微眯起的眼睛裡,透著一種曆經世事之後的疲憊與無奈,緩緩說道:
“陳海呀!
公平在權力麵前,有時候也不得不低下頭來呀!
這世上的事兒,哪有那麼絕對的公平呢。”
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仿佛每一個字都承載著沉甸甸的無奈,像是在訴說著一個殘酷卻又不得不接受的現實。
侯亮平這話一出口,瞬間,原本還帶著些熱烈討論氛圍的氣氛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來,那沉默就像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壓在了每個人的心頭,讓人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幾人都陷入了各自的沉思之中,各自想著心事,有的是對這世事不公的憤懣,有的是對未來前途的迷茫,還有的是對這複雜人際關係的無奈。
隻有那晚霞不知人間憂愁,依舊肆意地揮灑著它的色彩,映紅了半邊天,那絢麗的紅色、橙色交織在一起,給這略顯沉悶的場景增添了一抹彆樣的色彩。
仿佛是在這沉悶的世界裡撕開了一道口子,透進來些許溫暖與美好。
見陳海在那兒唉聲歎氣的,祁同偉伸出手。
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動作輕柔而又充滿了安慰的意味,語氣溫和地說道:
“你怎麼比我還難過呀?
這事兒都已經這樣了,就彆太放在心上了。
對了
……
育良老師在嗎?
我一會兒想去拜訪一下他呢。”
他的聲音平靜而沉穩,像是有一種讓人安心的魔力,想要把陳海從那低落的情緒中拉出來。
“在呢!
在政法係教學樓那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