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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裡的小雨透著一股深入骨髓的陰冷。
祁同偉與同僚們撐著傘,默默佇立在雨中,臉上的神情皆是肅穆且莊嚴。
這場下葬儀式進行得極為簡短,可其間的悲傷氛圍卻濃鬱得化不開。
中途,秋月的父母早已哭得肝腸寸斷,好幾次哭至昏厥。
祁同偉站在一旁,隻覺得心裡沉甸甸的,滿是壓抑與難受。
秋月才二十多歲,那本該是如鮮花般絢爛綻放的年紀,卻猝然間畫上了句號。
下葬儀式結束後,所有人緩緩放下手中的雨傘,神情莊重地脫帽,向著這位年輕的緝毒英雄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她將自己短暫的一生,毫無保留地奉獻給了緝毒事業,著實可佩可敬。
也正是因為有著像秋月這般無畏的英雄存在,咱們國家的禁毒事業才能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成為當之無愧的禁毒最成功的國家,沒有之一。
此時,那小雨依舊不緊不慢地飄落著。
祁同偉不經意間瞧見了人群中的鐘小艾,隨後便朝李清水輕輕打了個招呼,默默地留下兩百塊錢,便準備先行離開。
“那是你的同事?”就在祁同偉轉身欲走之際,鐘小艾回頭,看了一眼和自己年紀相仿的秋月的遺像,忍不住開口問道。
祁同偉停下腳步,點燃了一支煙,深吸一口後,輕聲應道:
“嗯,她叫秋月,今年25歲,是我們禁毒支隊的臥底,一個星期前,她的身份不幸暴露了,被那些喪心病狂的毒販殘忍虐殺了。”
聽聞此言,鐘小艾的腳步瞬間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一般。
她身為鐘家的大小姐,自幼所接受的教育,皆是圍繞著如何為國家建設添磚加瓦,如何去發展民生福祉,對於基層工作者所處的那種殘酷環境,她著實鮮有接觸。
而今日這一場景,卻像是給她上了無比沉重的一課。
“祁同偉,緝毒警這工作實在太危險了,你有沒有考慮過換一個部門呀?”
鐘小艾微微皺著眉頭,眼中滿是關切的問道。
“什麼部門?”祁同偉抬眸看向她。
“什麼部門都行呀,隻要你願意的話,我就有辦法幫你調解。”鐘小艾一臉認真地說道。
祁同偉聽後,不禁笑了笑,笑容裡透著一股堅定與執著,說道:
“鐘小艾,我知道你身份不一般,也從不懷疑你的能力,可這緝毒大業,那是功在當下,利在千秋的大事啊,有些事,總歸是得有人去做的呀!”
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祁同偉在鐘小艾心裡的形象,又一次得到了升華。
他不像侯亮平那般透著些許市儈氣,也不像鐘家那些平輩人一樣,總是愛講些大道理,他眉宇間所透露出來的那股堅韌和無畏的勇氣,恰恰是鐘小艾最為迷戀的地方。
“阿嚏!”一陣寒風撲麵而來,鐘小艾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噴嚏。
昨天來漢東的時候,還是豔陽高照,溫暖宜人,哪成想今天就下起了雨。
見狀,祁同偉便脫下自己的西服外套,徑直遞了過去,語氣不容置疑地說道:“穿上。”
“我不冷。”鐘小艾嘴上逞強道。
“我讓你穿上!”祁同偉微微提高了聲音。
“穿上就穿上嘛,乾嘛這麼凶呀,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欠你錢呢!”鐘小艾衝著他吐了吐舌頭,而後接過外套穿上。
那外套明顯大了兩號,穿在她身上雖說有些不搭調,不過倒是暖和了許多。而且,衣服上還縈繞著淡淡的煙草味,那是獨屬於祁同偉的味道。
“下午我還有任務,一會兒咱們先去吃飯,吃完飯你就回京吧,彆讓家裡人擔心了。”祁同偉看著鐘小艾說道。
“哦!”鐘小艾微微嘟起嘴,有些不情願地問道,“去哪裡吃呀?”
“這裡是岩台,沒什麼大飯店,前麵有家餛飩攤,咱們就將就一下吧。”祁同偉回應道。
“可以呀,我也挺喜歡吃餛飩的,不過有一點得說好了……得我請客。”鐘小艾笑著說道。
“行。”祁同偉應了一聲。
“對了,以後你彆叫我鐘小艾了,感覺太生分了。”鐘小艾歪著頭說道。
“你叫什麼。”祁同偉問道。
“你叫我小艾,我叫你同偉,這樣稱呼多親切呀。”鐘小艾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隨便你吧!”祁同偉無奈地說道。
就這樣,兩人撐著傘,一邊走一邊閒聊著,來到了那家餛飩攤。
漢東的餛飩可是頗有名氣的。鐘小艾興致勃勃地要了一個大碗餛飩,吃起來那叫一個酣暢淋漓,不多會兒,額頭便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祁同偉卻沒什麼胃口,隻要了一碗小餛飩,還沒等吃完,兜裡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一看,是市局打來的電話。“祁隊長,有華哥的消息了。”電話那頭傳來急切的聲音。
“好,我馬上來。”
祁同偉趕忙掛斷電話,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對麵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女生,說道:“小艾,我得先回局裡了,你吃完自己回去吧,岩台可不比京城,治安沒那麼好,你千萬不要在這裡逗留啊。”
“嗯,我知道了,你忙去吧,對了……這衣服。”鐘小艾指了指身上穿的外套。
“衣服你穿著吧。”祁同偉說完,便拿起傘,叼著煙,急匆匆地朝著禁毒支隊的方向小跑而去。
那挺拔的背影,在雨中漸行漸遠,讓鐘小艾不禁有些出神,目光一直追隨著。
祁同偉一路疾行,很快便到了禁毒支隊。
情報科的王華手裡拿著一份口供,趕忙湊了過來說道:“祁隊,之前咱們抓到的那個毒販開口了,據他交代,華哥目前還在岩台市,而且手底下還跟著幾名骨乾成員,那可都是犯下累累罪行、夠槍斃的主兒。”
“有具體位置嗎?”祁同偉目光一凝,連忙問道。
“華哥這人居無定所,沒有固定的藏身點,不過,那名毒販倒是交代了,華哥每個月都會去幾次紅浪漫會所,那裡的老板可能會知道一些情況,要不……咱們先去紅浪漫看看?”王華提議道。
“不要。”祁同偉果斷地擺了擺手,一臉嚴肅地說道,“千萬彆輕舉妄動,更不能打草驚蛇,先去把紅浪漫老板的底細給我徹查清楚。”
“好,我這就去辦。”王華應了一聲,便轉身匆匆離去。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王華再次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份資料,陳海也跟在他身後。
看來,陳海已經正式加入到這915緝毒行動當中了。
“學長……”陳海剛一開口,便被祁同偉打斷了。
“工作時,請稱職務。”祁同偉神情嚴肅地說道。
“是,祁隊長。”陳海趕忙改口道,“祁隊長,這個紅浪漫的老板我認識,叫劉海龍,以前可是咱們京州的緝毒警,還當過臥底,立過兩次二等功,身手相當厲害,聽說當年他抓捕毒販的時候,赤手空拳就撂倒了八個人。”
“後來呢?”祁同偉眉頭微微皺起,追問道。
“後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就從禁毒大隊退出來了,然後在岩台市開了這家紅浪漫娛樂場所,聽說生意還挺紅火的呢。”陳海繼續說道。
“是這樣嗎?”祁同偉轉頭看向王華,求證道。
“陳海的情報完全正確。”王華點點頭,接著說道,“一個退役的緝毒警,現在卻和一個毒梟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這裡麵怕是有什麼貓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