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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滾滾煙塵之中走出來的人影,長發高束,手持長戟,月牙形利刃與穿過兩枚小枝與槍尖相連——單耳,故此為青龍戟,而非方天戟。
一輪彎月懸在銳器之首,其尖利之處蒸騰著凶戾無雙的殺氣,讓人持之凶性勃發,心智失控,觀者生畏,在這股讓人極度膽寒的殺意麵前,怕是連兵器也握不緊。
無量迷淵裡的兵解屍將,也是這裡唯一會說話的屍鬼。
重甲骨馬背著屍將,朝渡星河的方向奔踏而來。
噠噠噠!
一路上,青龍戟在屍將的手中轉動著,骨馬踏碎無數屍兵,它亦渾不在意又踐踏碎了誰的骨頭,那四條隻剩下森森白骨的馬腿,被血霧所盈托著,幻化出賁張的肌肉來。
元嬰境之上修士的交鋒,更多是對大道規則的解悟,以及層出不窮的法寶,可這兵家的詭道卻亦有其不尋常之處,若然此番來的不是擁有龍身的渡星河,怕是要被這份兵家屍將嘯營的衝擊洗禮得皮開肉綻。
好鬥、瘋狂和永不止息的殺伐,組成了兵家的護體煞氣。
龍麼,沒彆的,就是命硬。
屍將騎著馬原地來回幾步,那模糊的麵目上竟然泛起一絲煩躁:“你還不走。”
“我沒練夠啊。”
這句話激怒了屍將,它的麵容扭曲了一瞬,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你真當我們是來給你練兵的?你以為我真對付不了你?”
回應它的,是龍嘯引發的流星墜日。
——不理論,就是乾,這條龍比它更像受兵家肆虐之氣影響的妖物。
“來,試著碾碎我。”
屍將敢肯定,它從這女修身上聽到了堪稱作歡愉的笑聲。
……
三個月過去,無量宗的迷淵亦封鎖了整整三個月。
渡星河最後被應蒼帝撈出來時,已經不會說人話了——兵家侵蝕理智,在震天殺聲之中,將生靈心中原始的凶性激活出來,語言變得次要的。
修士閉關修煉,往往要遠離塵囂,求的是一個靜字。
然而誰說隻有清靜能回歸本源?
最純粹的殺戮亦能獲得同樣效果,隻是有點費龍。
幽冥紅月之下,龍少女一身是血的掛在應蒼帝的臂膀上,血浸染了他的白袍,而他不以為忤,任由她一點點把自己的事想起來。
“你是誰?”
“我是你的朋友。”
“哦。”
幼龍歇了歇,身上的鱗片又長好了——那屍將的長戟把她半邊身子的鱗全刮飛,她慢半拍的問:“渡星河……我是叫渡星河對嗎?我們要去殺誰?”
“這得問你自己。”
“你不是我師父什麼的嗎?”渡星河的神識有點混亂,大半的思緒還浸泡在屍山血海之中。
“……不是,”應蒼帝對這身份頗感抗拒,他強調:“我沒當過你師父,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
“也對,我是有師父的。”
渡星河皺著眉,腦海裡先浮現的是元明尊者的臉。
她有點不快地晃了晃龍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