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奴婢瞧著三公子當真學好了。”
“昨兒回去便認真溫書,今兒一早就來院裡請安,這會去學堂了呢。”
“您啊,也該放心些了。”登枝替她揉著眉心。
許氏沒說話,昨夜陸遠澤回來了一趟。
老夫人觀刑後受驚,夜裡就發起高熱。陸遠澤興衝衝來問罪,許氏沒忍住,問他元宵誤入歧途重要,還是照顧老夫人麵子重要?
陸遠澤一怒之下,奪了她的管家權。
並且斥責她不敬婆母,讓她在院中麵壁思過。
被禁足了。
今兒一早,陸晚意還哭著上門,說她不想要管家權,是大哥無理取鬨。
許氏才將她哄回去。
這思過還沒半天呢,宮裡的太監便上了門。
“夫人夫人,宮裡來人了。讓你進宮呢。”陸遠澤便急匆匆來請。
登枝撇了撇嘴,哈哈哈,真是打臉,禁足半天,侯爺就親自來請夫人。
陸遠澤麵色也不好看,可他到底臉皮厚。
“芸娘,到底何事要進宮啊?”方才他去打聽,公公隻斜斜的瞥了他一眼,竟什麼也不願說。
許氏隻淡淡道:“妾身還在禁足,侯爺去吧。”
陸遠澤麵色一僵。
此刻公公在門外等著,他隻得歎了口氣,放低身段道:“芸娘,我不是怪罪你。母親年紀大,親眼見著送出去的書童被杖斃,母親以為你敲打她。將她嚇著了。”
“父親年輕時征戰四方,母親辛辛苦苦將我們拉扯大。父親死後,她更是一人撐起這個家。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母親?芸娘,你是善解人意的女子,怎能如此不孝?”
“你我夫妻一體,拿芸娘當自己人,昨日才口不擇言,還望芸娘莫怪。”陸遠澤皮相確實好,他放低身段時,眼中深情的好似隻有你。
以前,許氏格外吃這一套。
今日……
【哈,你母親吃苦,跟我娘有什麼關係?她的苦,又不是我娘造成的,孝心外包,可真‘孝’啊】小朝朝咕嚕咕嚕吐著口水。
剛被ua,許氏瞬間被點醒。
好貼切的孝心外包。
可不是麼?當年老夫人病重,她沒日沒夜的侍疾,最後得美名的卻是陸遠澤。
“爹娘辛苦將我養大,如今全家下獄,侯爺卻要我撇清關係,這又是什麼孝呢?”許氏沒忍住嗆了一句。
陸遠澤眉頭微凜。
眼神狐疑的看著她。
許氏好像不一樣了。
可許氏十幾年的順從不是裝出來的。
她將自己奉若神靈,說什麼都聽自己的。她最近脾氣古怪,定然是氣自己冷落她。
吸引自己的注意呢。
陸遠澤眉眼帶出一絲得意,他花了十幾年調教許氏,她又怎麼會生出二心呢?
“知曉你心裡有氣,明兒我便托人去打點。”
許氏也沒說話,隻梳洗片刻便出去接旨。
陸遠澤想要跟上,太監卻看了他一眼:“侯爺便在宮外候著吧,無召不得進宮。”他看了眼登枝抱著的繈褓。
“將陸家小姑娘帶著吧。長公主念叨許久,惦記著呢。”
陸遠澤麵色陡然一黑,連隻有四十天的陸朝朝都受邀進宮了!!
【喲謔,渣爹活該】小朝朝開心的直咧嘴。
許氏心裡想著,隻怕是自己放進歪脖子樹下的血書起了效果。
許氏被迎進了宮內。
“勞煩公公照看朝朝。”許氏朝著登枝點了點頭,登枝便在門外候著。
禦書房內,氣氛壓抑。
許氏進來時,餘光隻瞥到父親和大哥跪在中央,威嚴的明黃坐在堂前,她垂著頭匍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