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無事,不用請大夫,也不要告訴母親。”他看了眼三弟。
“從明日開始,你每日下學,便來我院中吧。我給你補課。”自從癱瘓後,他讓人將屋中所有書都搬出去燒了。
元寶將兩人送走後。
陸硯書坐在輪椅上,手指掀開手腕上的紗布。
手腕,不知何時,已經光潔一新。
鮮血淋漓的傷口,已經愈合。
他花了八年,才勉強能動的手指,如今已極其靈活。
手臂,可以抬起一寸。
八年了!
他的手,重新感覺到了力量!
溺水陸硯書沒哭,未婚妻躲在假山後,導致他癱瘓也沒哭,被退婚沒哭,被家人放棄他也沒哭。
可這一次,他哭了。
元寶回來時,他低聲道:“你拿金針來刺我的雙腿。”
元寶嘴唇動了動,剛癱瘓時,公子每日都讓他敲打雙腿,甚至拿針刺雙腿。公子依然毫無知覺。
他已經好幾年不曾尋找知覺了。
元寶從匣子裡抽出金針,輕輕推進公子的腿中。
隨著金針一點點的刺入,陸硯書額間湧現出一陣陣冷汗。
“公子?”曾經,整根金針沒入,他都毫無知覺。
可現在……
他雙腿緊繃,感覺到一股隱隱的疼痛直達全身。
“公子,好像不太一樣了。以前推進去時,雙腿軟綿綿的,可現在……”元寶瞧見公子滿頭大汗,驚了一跳。
元寶哇的一聲哭出來:“公子,是有知覺了嗎?是感覺到痛了嗎?”
“我去請大夫,我去告訴侯爺夫人!”元寶這八年苦啊。
主子從天之驕子打落塵埃,他這個貼身小廝,也嘗儘了人情冷暖。
“不!”陸硯書眼眸深深。
“不要告訴任何人!甚至不要透露絲毫消息!”
“不要請大夫!”能救他的,不是大夫。
元寶不解,但他依舊點了頭。
此刻的陸朝朝。
陸元宵偷偷從窗戶爬進去,將妹妹放了回去。
“過兩日,我再來偷你。”這會許氏已經歸家,陸元宵還陪著用了晚膳。
第二日一早。
許氏便張羅著要帶陸朝朝出去置辦首飾。
長命鎖啊金手指金項圈,以及小姑娘將來要用的頭麵,她打算可勁兒的置辦。
她算是想清楚了!
她不花。
陸遠澤便給外麵的姘頭花!
“夫人,您想的開就好。奴婢還擔心,您還要拿私庫貼補他們呢。”登枝偷偷鬆了口氣,每次侯府缺錢,隻要侯爺皺皺眉頭,夫人便巴巴的送上。
還要求著侯爺收,當真卑微到了極致。
許氏麵色難看:“硯書的親事,他要給孽種。還想拿我的錢,養外室一家,想得美!”
馬車停在金品樓外。
正巧,另一輛馬車也停在此處。
許氏剛下馬車,便瞧見對麵馬車,下來個容貌嬌美的年輕夫人。
年輕夫人帶著帷帽,穿著一身輕紗長裙,好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
身後嬤嬤抱著個嬰孩,大概五六個月的模樣。
那嬰孩身上的繈褓,竟然是梵文,是寺廟中的東西。
年輕夫人一抬頭,眼神落在許氏身上,許氏眉頭輕皺,她感覺到了對方眼中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