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門,便聽見陸晚意淒厲的哭聲。
“我不回去,我絕不回去。我不回家,娘,娘救救我……”陸晚意驚得臉色煞白,卻被粗壯的婆子押住。
這個點,是老太太吃了藥,昏睡的時間。
顧翎穿著一身青衫,一副君子模樣。
“嫂子,我來接晚意回家了。晚意嬌縱任性,給你們添麻煩了。”他看向陸晚意的眼神溫柔體貼,卻嚇得陸晚意渾身直哆嗦。
“嫂子,嫂子我知錯了,嫂子,求你救救我。”她小心翼翼的求著許氏。
“若嫂子救我,我便告訴嫂子一個秘密。好不好嫂子?”她試圖討價還價。
許氏心寒,她從頭到尾都知道真相,卻從未想過告訴自己。
如今,觸及她的利益,才願意開口。
可她……
不需要了。
“晚意,嫂子對秘密沒興趣。這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床頭吵架床尾和,嫂子都懂。”
“姑爺,晚意被我們寵壞了,這規矩,勞煩顧家好好教一教。”
“陸家啊,沒有意見。”
“不信您問問侯爺,這陸家姑娘沒教好,損的是陸家臉麵。”她大度的開口,陸晚意如墜深淵。
顧翎笑看著陸晚意:“謝嫂子理解。”
待兩人離開,許氏淡淡道:“以後顧家來信,一律送我院內。”
“老太太今年病了好幾回,再受刺激,隻怕要中風。”
“若誰打擾老太太養病,仔細你們的皮!”神色嚴厲的掃過。
眾人戰戰兢兢跪下:“是。”
許氏用了晚膳,老太太才幽幽轉醒。
聽得陸晚意被姑爺接回去,驚得發慌。
又仔細傳人問話,聽聞兩人恩恩愛愛牽著手回去,這才鬆了口氣。
她似是不放心,還遣人去顧家問了陸晚意的陪嫁丫鬟。
如今,陸晚意的兩個陪嫁丫鬟都成了顧翎通房,自然順著顧翎的意思回話。
此事,就這麼瞞過去了。
晚上,陸遠澤來德善堂,又聽兒子說:“讓妹妹好好過日子,狀元郎是男子,是朝臣,犯了錯怎能讓他下跪?讓她收斂些脾氣。還當在娘家般任性嗎?”
老太太不安的問道:“那顧翎,當真值得托付?”
陸遠澤眉頭一壓:“娘,顧翎乃新科狀元,陛下正器重他,他怎麼不值得托付了?”
老太太眉眼有些不悅。
“都是你那媳婦兒,容不得晚意。非要把晚意送回顧家。”
原以為陸遠澤會一同斥責,哪知陸遠澤卻來了脾氣。
“娘,當初芸娘攔著,你和晚意執意要嫁的!況且,晚意和顧翎新婚,她氣衝衝回娘家,讓外人怎麼想?”陸遠澤有些煩悶,這幾日裴姣姣也不省心,當即扭頭出了德善堂。
聽風苑內言笑晏晏,陸遠澤站在垂花門外,聽得屋內歡聲笑語,心頭說不清什麼滋味兒。
從決定娶許氏,這便是一場騙局。
此刻,瞧見坐著輪椅的陸硯書,憨憨傻傻的陸元宵,八個月大隻會賣萌騙肉吃的陸朝朝,他輕輕歎了口氣。
轉身離開。
要怪,隻怪許氏的孩子不成器。
待陸遠澤離開,陸硯書抬頭看向門外。
屋內點著銀絲炭,陸朝朝昏昏欲睡,露出了雪白的小肚子,許氏急忙給她蓋住。
“又……吃又又……吸溜吸溜。”夢裡一邊念著肉肉,一邊吸溜口水。
陸硯書森冷的眼神,觸及朝朝,變得溫柔又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