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偷偷找上溫寧。
“隻要你從公子胯下鑽過去,公子便替你呈奏折上去,如何?”有小廝笑著道。
溫寧鬢間頭發散落,咬著唇,不知是凍的還是恨的。
“您此話當真?”
“許家是冤枉的,求您救救許家。我鑽,我鑽……”
溫寧跪在雪地裡,在眾人哄笑聲中,鑽過那屈辱的胯下。
一道道淡黃色暖流自頭頂而下。
透著一股股臭氣,眾人越發笑的放肆。
“就這樣,還想遞折子呢?兄弟們,將她拉下去。”
“景瑤姑娘可說了,溫家啊,明兒便發配嶺南。”眾人暢快的笑著,笑著拖著驚恐尖叫的溫寧進入小巷子。
“不不!不!”
“不要!”
“不要,你們不得好死,你們不得好死。”溫寧刺耳尖利的聲音在巷子裡響起,裡邊傳來無數惡劣的笑聲。
陸政越仿佛一道身影,瘋了一般朝著眾人揮拳頭。
放開溫寧,放開溫寧。
耳邊聽著溫寧崩潰絕望的哭聲,眼睜睜看著他們撕碎溫寧的衣衫。
“啊!!”陸政越滿頭大汗的從夢中驚醒。
他心跳如雷,整個人都處在悲傷憤怒和絕望之中,整個人都抖得無法控製。
溫寧!
溫寧!!
他的溫寧!
不是夢,這一切都不是夢,是他選擇蘇芷清後,原本的命運軌跡。
這是沒有朝朝,他原本的命運。
陸政越眼淚落下,他的溫寧,到底吃了多少苦?
他鞋襪未穿,踩在雪地裡,披散著頭發,隻穿著一身中衣便朝隔壁跑去。
陸家和溫家本是鄰居,小時候溫寧追著他跑,還偷偷留了個小門。
隻後來,溫家外放,小門便被鎖住。
此刻他緊張的找出鑰匙,打開小門,朝著溫寧跑去。
這一次,他要緊緊抓住溫寧的手,絕不放開。
什麼天道,什麼命運,都不會鬆開溫寧的手。
他要用一世,來償還溫寧的情。
陸朝朝對此毫無察覺,她隻是一個吃了睡,睡了吃的奶娃娃。
大年初二,陸朝朝隨著許氏回娘家。
大年初三,忠勇侯便早早換上官服,準備上朝。
北昭新年隻放五天,年前三天,年後兩天,元宵還有三天。
宣平帝勤政,算是個好皇帝。
陸遠澤踏著雪,穿著官服便入了宮。
沿途遇見同僚,還會停下互道一聲:“新年快樂,恭喜恭喜。”
“新年吉祥,恭喜。”討個好彩頭。
陸遠澤心裡琢磨著,這一回,能輪到自己升遷了吧?
他眉宇帶著淺淺的笑意。
與百官站在金鑾殿外,等待著王公公宣進殿。
“陸大人,這回要升遷了。王某便提前恭賀陸大人了……”甚至有大人提前道賀。
陸遠澤:“還待聖上提拔呢。”
嘴上謙虛,心頭卻是歡喜的。
眾人依照官職,有序入了金鑾殿。
陸遠澤左腳剛踏進金鑾殿,便聽得高台上一道威嚴的聲音道:“忠勇侯,去殿外站著。”
???!!!
陸遠澤一臉茫然。
他,收受賄賂,被發現了?
他養外室,捅出來了?
忠勇侯將犯下的過錯,在腦海裡過了一百遍!
心中惶惶不安。
皇帝看著手上刮不掉的大紅蔻丹,怒從心頭起。
“北昭右為尊,你右腳進殿,怎麼?還指著朕尊你呢?”
大年初三。
忠勇侯因右腳踏進殿,被皇帝斥責。
他的升遷,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