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呢?”陸硯書問道。
“朝朝在外院玩耍呢,你早些歇息吧。明日還要考第二場。”許氏知道她能偷聽朝朝心聲,不敢讓朝朝靠近。
陸硯書隻在府中歇息一日,第二日又進場考試論。
第三場最為重要,考策論。
時間轉瞬即逝。
這幾日陸朝朝都不曾見到大哥。
“為什麼不讓沃見大哥?”陸朝朝氣得雙手叉腰。
“明兒大哥考完三場,讓你見個夠啊。”陸元宵偷笑,全家都能偷聽你心聲,讓你見大哥,不就穿幫了嗎?
玄霽川低調的站在陸朝朝身後。
他隻躺了一日,便來朝朝跟前伺候。
陸朝朝並未真的拿他當小廝,但見他執拗,便隨他而去。
幾人站在酒樓門口。
貢院外人頭攢動,陸朝朝還瞧見了老太太和裴氏的身影。
“娘,景淮說四書考的不錯,定能拿第一。”
“娘啊,咱們陸家祖墳要冒青煙咯。”
“他一定能給您拿個解元回來,給陸家光宗耀祖。”裴氏扶著老太太,滿臉自豪。
老太太亦是滿麵笑容。
“硯書一個癱子,他與景淮爭什麼呢?還鬨得滿城風雨,到時候輸給景淮,多丟人。”老太太不悅道。
“倒不是我偏心,實在景淮乖巧懂事。”
裴氏是她娘家侄女,她本就偏愛陸景淮。
“出來了出來了,貢院開門咯。”
門口一聲喊,眾人皆是簇擁而上。
連考九天,考生早已麵無人色,一部分考生年邁,更是一頭栽倒在地。
“我看到大公子了……”小廝擠在人群中,扶著陸硯書躲過人潮。
陸硯書麵色微白,但精氣神極好。
一雙眸子熠熠生輝。
瞧見眾人想問,又不敢問的目光,他抿唇露出一絲淺笑:“不負所托,硯書已經傾儘全力。”他給出了最完美的答卷。
沉寂十年,京城眾學子,又將重新籠罩在他的光輝之下。
【陸景淮出來了。】陸朝朝看向貢院門口。
裴氏瞧見兒子麵白如紙,心疼的夠嗆:“大夫來了嗎?”
陸景淮一抬眸,便見陸硯書遙遙看著他,甚至對他勾唇微笑。
被陸硯書支配的恐懼,霎時擊倒他的心防。
直接一頭栽倒在地。
老太太哭天搶地的跟著離開,絲毫不曾看陸硯書一眼。
同是孫子,這就是所謂的不偏心?
眾人熱熱鬨鬨回到府上。
許氏再不掩飾病情,拉著陸硯書便大聲落淚。
“硯書,都是娘害了你,都是娘的錯!”
“你竟是被舅爺爺,生生按在水裡的啊!”
許氏抱著兒子,哭的泣不成聲。
她如今,恨不得生咽陸遠澤血肉。
陸硯書猛地捂住腦袋,好似遭受一擊重錘。
敲的他腦袋嗡嗡直響。
他眼前頓時模糊,又回到夢靨之中。
遺忘的記憶,再次洶湧。
耳邊嘩啦啦的水聲,讓他呼吸越發困難,他感覺自己觸摸到了地麵,正要往上爬,便被一股巨力按壓。
將他死死按入水中。
他透過模糊的水麵,隻隱約瞧見一雙陰戾狠辣的雙眼。
那人……
是舅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