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裴氏生產時,她親自過去坐鎮。
她一邊嘲笑自己的愚蠢,卻又心安理得的享受自己的照顧。
就連,當初朝朝出生,試圖溺斃朝朝的婆子,都是陸晚意親自安排。
裴氏隻想看看,她自食惡果。
馬車行至忠勇侯府外,便被圍觀的百姓擋住了路。
陸晚意渾身衣裳被血浸濕,麵上蒼老可怖,露出的手腕上布滿傷痕。
老太太哭嚎著抱著她:“晚意啊,晚意,你再撐一撐。”
“大夫馬上就來了,我的晚意啊,殺千刀的顧翎,你竟敢磋磨我女兒!”
老太太顫巍巍的掀開她衣領,瞧見傷痕新舊交錯,斑駁不堪,她當場淚如雨下。
“大夫怎麼還沒來?”
“裴姣姣,快去尋大夫啊!!”老太太哭的撕心裂肺。
陸晚意渾身是傷,她甚至不敢移動分毫。
今年府上多事,她早已忘記女兒許久不曾回娘家。
“這狀元郎,是你親自求的啊。他怎能如此對你?”老太太這一刻,突的想起當初許氏的阻攔。
悔不當初。
大夫匆匆來遲,陸晚意麵上腫脹如豬,甚至看不出本來的容貌。
大夫把脈後,又查看她身上的傷痕。
輕輕搖了搖頭:“這位夫人身上傷勢過重,且陳年舊傷極多,這次傷及肺腑,隻怕……藥石無醫。”大夫歎了口氣。
“夫人強撐著一口氣爬回侯府,脈象早已是油儘燈枯之相。”
果不其然。
剛說完,陸晚意便大口大口吐血。
一口口鮮血自口中湧出,嚇得老太太渾身發抖:“快請侯爺回來,快請侯爺回來!”
老太太大聲哀嚎,我的晚意啊。
陸晚意大口噴湧鮮血:“我……我……錯了。”
“嫂……嫂子,我……我,知……錯……救救,救救我。”
她看著許氏的方向,眼中留下悔恨的淚水。
她錯了,她真的錯了。
此刻,她想起幼年之時。
旁人笑話她母親年邁,她躲在小黑屋中不願出來,也不願叫老太太母親。
隻有許氏,粒米未進的守在門外。輕言細語的哄她,求她開門,將她抱在懷裡。
低聲說:你若不嫌棄,你可以偷偷叫我母親。
她為什麼那麼傻啊。
為什麼要幫裴氏瞞著她,為什麼要幫裴氏害她?甚至,在她生產之時,對她剛出生的女兒動手?
陸晚意緩緩閉上了眼睛。
雙手無力的耷拉在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瘋了一般哭泣,陸遠澤趕回府時,陸晚意早已氣絕身亡。
陸遠澤心頭仿佛遭受重擊,冷著一張臉道:“我即刻進宮麵聖!定要顧翎給侯府一個交代!”
眾人嘩然。
誰也沒想到,堂堂侯府嫡女,竟然被生生磋磨兩年,活活打死。
更想不到,溫文爾雅的顧翎,竟有如此殘暴的一麵。
許氏放下簾子,心中平靜無波。
她同情嗎?
並不。
若不是偷聽朝朝心聲,慘死的,便是她與兒女。
比陸晚意下場更淒慘,更絕望。
陸遠澤,你的報應,雖遲,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