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帶著芸娘回房。
老太傅便帶著容澈去書房喝茶。
丫鬟推門而入,從櫃子裡捧出個小匣子,鑰匙是老太太自己保管。待丫鬟離開,她將鑰匙遞給芸娘。
“去打開看看。”老太太神色和藹。
“我這輩子啊,最幸運的便是撿到你。我一直覺得,是天意將你推到我身邊。”老太太眉眼溫和,眼裡含著笑。
啪嗒一聲。
鎖扣打開,許氏推開檀木匣子。
年代久遠,又在暴雪中浸泡,繈褓隱隱泛黃。許氏輕輕摩挲著繈褓,神色晦暗。
“那一夜,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眯上眼睛,心中便極其不安,睡夢中都能聽到一個嬰孩的啼哭。”
“那一夜,不知為何,極其強烈的想要出門。”
“誰知,竟真撿到了你。”
“你身上隻有個繈褓,繈褓中縫著個內口袋,玉佩便藏在其中。娘怕你弄丟,便騙你許家玉佩傳女不傳男。”老太太笑著打趣。
“發現你時,身側的嬤嬤已經凍死。連身上的錢袋都被人翻開,估摸著銀錢讓人扒了。”
“唯一能證明你身份的便隻剩玉佩和繈褓。”
“這東西便交給你,將來你生母若來尋……”
“來不來尋,我都隻是許家女。”許氏跪在老太太身前,將腦袋靠在老太太膝蓋上,神色孺慕。
“當年的我,已經死在那個雪夜。是爹娘給予我第二次生命,芸娘永遠是許家人。娘趕我,我都不走的。”許氏微翹著嘴,一副耍賴的模樣。
此言一出,霎時令老太太安心。
老太太摸了摸她的頭發,當年的瘦弱嬰孩,養到如今,當真不易。
“那邊……是南國皇室。”許氏低聲道。
老太太扶著她頭發的手,微頓。
“南國皇室關係複雜,隻願莫要殃及於你。你那幾個兒女,定要愈加努力,爬到更高的位置,才能護住你。”老太太隻憐惜她遇人不淑,但又慶幸四個孩子乃良才。
用過午膳,許意霆便將陸硯書三兄弟叫到書房。
幾個孩子,突然有種緊迫感。
迫切的想要往上爬,想要更努力,想要成為北昭不可或缺的那一個。
才能護住他們的娘。
陸朝朝趴在門口,指著屋內一臉控訴:“為什麼不給我聽?”
三嬸撫著微微凸起的肚子:“你還小,少兒不宜。”
“呐,我的狗進去聽?”陸朝朝想將追風推進去。
三嬸搖了搖頭:“朝朝與狗,不可進。”
呸,陸朝朝氣得直跺腳。
直到傍晚,哥哥們才麵色沉重的出門。
朝朝年紀尚小,情緒不穩定,眾人怕她失控,也不敢拿此事觸怒她。
“住在容將軍府上,到底有違禮數。暫且便住回娘家,正好陪陪娘,咱娘倆兒都許多年不曾同住了。”老太太眉眼帶著歡喜。
容澈知曉於理不合,心裡還是忍不住泛酸。
許氏笑看他一眼,這才笑著應下:“好,芸娘也想念母親。”
最終,隻有容澈一人落寞的離開許家。
臨走前,許氏瞥了他一眼:“將牆上開道門吧,彆整日跟個登徒子似的爬牆。”說完,許氏便掩麵而去,臉頰羞的通紅。
容澈眼睛亮的灼人:“好好好!”
容澈合不攏嘴,一邊走一邊笑,像個地主家的傻子似的離開。
第二日。
天不見亮,皇帝便傳陸朝朝進宮。
昨日陸朝朝受驚,他不敢將朝朝帶離許氏身邊,忍到第二日,才派人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