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老神在在的看著她,薑雲錦上前福身道:“娘。”
“回來就好,景淮年少無知,被人誆騙,讓人害了。你們夫妻一體,定要好好照料他才是。”
薑雲錦緊緊的捏著手絹:“是。”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待裴氏離開,薑雲錦的貼身丫鬟才憤憤不平的開口。
“好不要臉!她有臉說夫妻一體?”
“京城都快傳遍了。”
“若是沒退婚多好,世人都說,這次陸硯書隻怕要三元及第了。真正的天才少年郎。”丫鬟不甘的跺腳。
薑雲錦眼中閃過一抹悔恨。
二月中旬。
貢院外人頭攢動,水泄不通,陸朝朝幾人站在大榕樹下。
陸朝朝身上裹著厚厚的衣裳,墊著腳守在貢院外。
“大哥出來了嗎?”
“我什麼也看不到呀……”陸朝朝又氣又急,隻恨自己腿短。
墊著腳也隻能看到眾人的屁股。
容澈見她氣急敗壞,急忙將她扛在頭上:“抱著容叔叔的頭,當心摔下來。”
“哇,好高好高……”陸朝朝興奮地抓著容澈頭發。
容澈身量極高,陸朝朝坐在他脖子上,彆提多興奮。
“你怎讓朝朝騎你頭上……”許氏不太好意思。
“這有什麼,皇帝脖子她都騎過。”容澈笑眯眯的看著許氏,眼底隻有她。
“娘親娘親,你能看到嗎?”陸朝朝關心的看著母親。
許氏看了眼人頭攢動的門口,失望的搖頭。
陸朝朝眼睛一亮,拍了拍容澈的腦袋:“娘要上來嗎?和朝朝一起擠擠?”
話音一落。
容澈和許氏臉頰爆紅。
兩人觸及到對方的視線,仿佛觸電一般,猛地移開眸子。許氏一張臉更是紅的滴血……
“容叔叔,你扛不起我娘嗎?”陸朝朝認真問道。
容澈結結巴巴不知如何解釋,隻呐呐道:“能……能扛吧。”
“娘,你臉咋紅了?”童言無忌的小娃娃,激的許氏臉上發燙。
“有些熱,對,人多,娘有些熱。”許氏抬手扇風,不敢看女兒閃閃發光的大眼睛。
陸朝朝狐疑的看著她。
大冬天的,哪裡熱?
【大人就是奇奇怪怪,這麼冷的天,還熱?】
許氏冷汗直往下滴。
“出來了出來了。大少爺出來了!”小廝臉都擠的變了形,慌忙扶著大少爺出來。
春闈統共分三場,每場共三天。
第一場二月初九,第二場二月十二,二月十五第三場。
若體力不濟,三場考試下來足以掉半條命。
其中還有兩鬢斑白的老人。
老人顫巍巍的走出貢院大門,麵無人色。
坐在地上便嚎啕大哭:“三年一次,我考六次了啊。六次!!十八年啊!”就連舉人,都是擦邊而過。
兒孫皆在身邊勸慰。
普通人家,想要供出個讀書人,需要舉全家之力。
讀書,不止為自己,更為全族的期望。
無數人,想要靠科舉改換門楣。
貢院門外有人哭有人笑。
“那便是陸硯書吧?”隱隱有人低聲議論。
陸硯書身形挺拔如青鬆,眉宇含著淺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