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氏不想喝,可小丫頭眼巴巴的看著她,她隻得強忍著眼淚灌下一大口。
喝完,燒灼的喉嚨仿佛滋潤許多,連疼痛都減輕了。
芸娘看著寧氏,真奇怪。
她看著眼前的老太太,都比寧府的那位更有感覺。
不由自主便想要親近。
【哎,我可憐的外祖母,受太多罪咯。】
【如今自己被毀容,灌啞嗓子,活埋在棺中,又被人頂替身份。】
【這淒苦的一生,誰又來給她討回公道呢?】
“砰……”許氏手中的茶杯,猛地落下。
她心頭一片空白,她聽到了什麼??
朝朝心頭說什麼?
外祖母?
活埋,灌啞嗓子,毀容?
她呆呆的看著麵前不住落淚的老太太,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好肉。死裡逃生才撿回一條命……
“娘,您怎麼哭了?”陸朝朝小聲道。
芸娘泣不成聲,緊緊握著寧氏的手。
難怪,難怪每每見到那雙眼,便心中悲痛。
難怪,她在寧府覺得違和,格格不入,原來竟是假貨?
生母就在身邊!
芸娘光是想想她受過的苦,就隻覺心頭發涼。
她怎麼撐到現在的啊?
三十六年一邊躲避追殺,一邊尋找女兒。被皇帝尋到,原以為能得到幫助。
卻不想,是另一個深淵。
被軟禁,被迫害,被替代。
誰又來替她撐腰呢?
芸娘見老太太擔憂的看著她,強撐著笑容道?“沒事,隻是看到您,想起自己的生母。”
“她,應該就如您這般吧。”
寧氏微怔,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突然不敢與孩子相認。
“姑姑,已經到宮門口。請姑姑下馬……”皇宮內禁衛森嚴,馬車不得入內。
陸朝朝撇撇嘴:“我在北昭都沒走過路。”
“狗不得入宮。”南慕白攔住追風。
陸朝朝越想越氣,這破地方,毀滅算了。
“大哥抱你。”陸硯書見到她翻臉,趕緊抱起她。
“下次不讓馬車進,我就不來了。”陸朝朝一臉煩躁。
南慕白低笑:“在南國,可沒人有這樣特殊的待遇。這裡,不是北昭。”
“我的見麵禮,快把我的見麵禮拿上。這些小石頭,都是朝朝一顆一顆挑的……”
“最大最亮最好看的小石頭……”南慕白聽得直皺眉。
“這些東西帶進宮做什麼?咱皇室丟不起這樣的臉!”
陸朝朝嘴巴一翹:“要不要是你們的自由,但給見麵禮,是朝朝的禮數。”陸朝朝冷哼一聲,你要,還不給呢!
眾人一路走向正殿。
與北昭不同的是,南國宮牆上畫滿繁複的圖案,似乎都與祭祀有關。
比起北昭,此處更顯肅穆。
就連宮人,都是以生辰八字挑選,極為嚴格。
宮內最中央,有一座巨大的祭台。
祭台四周雕刻著許多古樸的圖文,南慕白指著祭台道:“召神便在此處。”
“以及每一任皇帝傳位時,也在此處。”
“快走吧,皇祖父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