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舟眼皮子一抖。
“他為什麼突然睜開眼睛了?他不會聽得懂吧?哈哈哈……”謝玉舟沒忍住戳了戳他白淨的小臉。
“你起來打我啊?你打我啊……”對著他扭了又扭。
謝玉舟對著他吐吐舌頭,便追著朝朝的腳步而去。
嬰孩似乎躺在搖籃中,默默望著天空,又閉上了眼睛。
這個孩子,確實不好帶。
許時芸前幾個孩子都有乳母,這個孩子還未出生,更是早早備著。
乳母喂奶,他不吃。
緊閉嘴唇,一口不吃,甚至滿臉抗拒。
許時芸無奈,隻得將枕頭靠在腰後,自己個兒親自喂奶。
容澈屏退眾人,許氏便抱著孩子坐在床上。
可沒一會兒,便聽得芸娘尖叫一聲。
“啊!”
容澈慌忙推門而入,隻見芸娘臉上猙獰滿臉痛苦,她懷中嬰孩,嘴唇中帶著血跡。
他竟然用無牙的牙齦將許氏咬出了血。
容澈心疼萬分,對這個孩子,他如今已經說不上什麼感受。
明明那是他和芸娘的孩子,心中又疼又氣。
又擔憂自己壓製不了孩子,將來讓孩子走上歪路,為禍蒼生。
容澈咬了咬牙粗聲粗氣將孩子抱到一邊,仔細給芸娘清理傷口:“彆喂了。從今以後,一口彆再喂!”
許時芸抿了抿唇,她能明顯感覺到,孩子吸的不是母乳,是血。
“乳娘也不能喂,暫且用勺子喂吧。”芸娘歎了口氣,乳娘也不容易,暫且先喂著吧。
陸朝朝聽得母親受傷,心疼道:“娘,方丈說,他會聽我的話。要不,帶我房裡吧?”
“你放心,朝朝一定好好照顧弟弟!!”
小家夥將胸口拍的噗噗作響。
“你才四歲半,夜裡還需要人照顧呢。”許時芸當即拒絕,她也舍不得朝朝辛苦。
“登枝姐姐住外間呀,或許在朝朝身邊聽話點?”
“娘剛生完孩子,還未恢複元氣呢。就讓他睡搖籃,放朝朝屋裡就行啦。朝朝不動手,讓登枝姐姐來。”小姑娘保證道。
“夫人,讓奴婢試一次吧。這孩子,遲早要交到小主子手裡的。”
可芸娘依舊搖頭,朝朝才四歲半,弟弟不是她的責任。
她不想朝朝辛苦。
她所理解的朝朝教養這個孩子,也僅僅是朝朝動口,旁人動手。
絕不勞煩朝朝。
“如今他還小,娘還拿捏的住。大不了,就餓到他吃為止。你如今還長個子呢,不能讓他擾你睡眠。”芸娘擺擺手,這才將陸朝朝哄出去。
陸朝朝無奈,隻得作罷。
許時芸嘴上雖說的強硬,但沒有哪個母親麵對嗷嗷待哺的孩子忍得下心。
白日裡折騰幾次,孩子不吃,她便著急上火。
夜裡,陸朝朝溜達到母親房內。
屋內芸娘正偷偷抹淚,似乎在與容澈斷斷續續說著什麼:“難道,就繼續餓下去嗎?”
容澈深吸一口氣:“芸娘,他是我們的孩子,你心疼,我也心疼。”
“你知道對嗎?他要的是血。我們不能養個嗜血的怪物出來。他既投胎到我們腹中,我們便要做足心理準備。對他,或許狠心會是家常便飯。”否則,哪裡能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