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長子,肩負著傳承血脈的責任。可他至今,沒有成婚的念頭……
許時芸幽幽的歎了口氣。
她擺了擺手,老二老三和容澈便退了出去。
陸朝朝帶著弟弟撅著屁股趴在桌子底下,偷吃今兒祭祖的燒雞。
待屋內無人,許時芸才道。
“硯書,是當年薑雲錦的婚事,傷你至深嗎?”她憂心忡忡。
當年硯書還年幼,知曉自己有個未婚妻,不論去哪裡,都會給她捎回女子喜愛之物。
隨陸遠澤回清溪,便給她帶清溪特產。
他去南下學習,那邊盛產綢緞,他便抽空買緞麵。
雖不算名貴,但各個都勝在用心至極。
陸硯書瞧見母親眉宇間的不安,不由歎了口氣:“娘,薑雲錦還不配讓我如此。”
“訂婚時,我尚且年幼,暫不通情愛。但那時,硯書已然懂得責任。”
“她既是我一生之妻,是與我榮辱與共之人。”
“我看重她愛護她,任何時候以她為先,那都是我應儘的責任。”他那時也不過十歲,已經在努力維護未婚妻的臉麵。
他不爭氣,未婚妻會被人恥笑。
“硯書自訂婚以來,不論是尋常相處,亦或是以命相救,硯書都坦坦蕩蕩。”
“我與她,早已兩清。”
“兒子並未被她所傷。”
許時芸見他麵色坦蕩,眼中真摯,才放了心。
“那你……”
“娘,您不必擔憂兒子。兒子並不想勉強過一生,若有幸尋得知己,兒子必定領她回家。讓爹娘安心。”陸硯書隨著朝朝見識到更廣闊的天地,他便感覺自己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
許時芸了解兒子,雖溫和,但骨子裡卻透著執拗。
“罷了……”
剛說完,便瞧見桌子底下發出細細碎碎的聲音。
甚至還有幾分爭搶。
陸硯書掀開桌布,便見陸朝朝和善善正手腳並用的搶奪上貢的燒雞腿。
善善紅著眼睛,委屈的指著姐姐手中的雞骨頭:“啊啊,哼……”
指了指雞骨頭,又指自己的嘴,雙手環抱,重重的哼一聲。
然後扭過頭。
“姐姐吃完的雞骨頭,不給你嗦味兒?”陸硯書隻一眼,便看懂他的肢體語言。
善善委屈的朝大哥伸手。
陸硯書哭笑不得:“你和誰搶不好,和姐姐搶。當年你玉舟哥哥都被打到求饒……”
陸朝朝拍了下小手,臉頰上一抹:“嘿嘿……”
一溜煙兒跟著大哥跑了。
夜裡。
微風四起,吹動著懸掛著的紅綢,頗有幾分滲人。
善善躺在床上,恍惚間來到一片白茫茫的仙宮前。
夢中,他似乎長大了。
他仿佛見到一個慈眉善目的仙人,仙人輕撫他的腦袋:“癡兒,見到仙尊還不快拜?”
善善毫無反應,隻漠然的看著對方。
除了陸朝朝,可沒人能讓他下跪!
仙人似乎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