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花不願欺瞞他,整個劍宗都說他性子孤僻,但唯有她知道,他話很多,很密,心思也很敏感,總是喜歡在自己身邊碎碎念。
“嗯。”她低低的應下。
那一瞬間,玄玉的臉色很差。
他強壓著心魔,眼尾的紅漸漸褪去。神色冰冷又駭人的看著她,再無往日親昵。
他一句話未說,轉身就走。
白荷花孤零零的站在池邊,手掌被劍氣所傷,滴答滴答溢出血跡。
她渾渾噩噩回到池中。
第二日,她受傷的蓮杆處綁著一條絲巾,是玄玉的絲巾。
“對不起,昨日是我不慎傷你。”
“此處是你修行地,是我無意闖入,打擾你修行。從此後,此地便還於你。”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
“沒有,你從未打擾我。你來後,我……我很開心。”
白荷花剛化形,說話都磕磕盼盼說不清楚。
可玄玉腳步絲毫不曾停留。
後來,玄玉不來蓮池。她便偷偷出去尋他……
甚至,好幾次化形隨他下山,最後被玄玉發現。有時他得空,會將她送回來。
有時不得空,又怕她死了,陸朝朝傷心。便帶在身邊,直到回無妄山。
直到那一日,他的心魔被發現。
即將被趕出無妄山。
那一夜,他在蓮池旁紅著眼睛抱著酒壺喝了許久許久。
她不曾勸慰,隻能陪在他身邊宿醉。
時而呆呆的看著他,掩下心頭苦澀。
那一夜,她看到了心魔。
是玄玉,也是心魔吧。
他說:“這一生,我無法給你任何回應,若有來世,我娶你。”他笑著說完,便喝下一壺酒。
他追隨陸朝朝的腳步,白荷花,一生也在追逐他。
“朝朝師父,荷花心裡好難受……他從不肯回頭看荷花一眼,荷花這一生已經沒法再修行。”她的心已亂,再不似原來天真爛漫的模樣。
“是荷花大逆不道,化出劍尊六七分模樣靠近他。”
陸朝朝蹙眉看著她:“荷花,假的終究是假的,有朝一日被拆穿,將來被反噬的是你。”再說,欺瞞得來的感情,是真的嗎?
白荷花嘴角苦澀萬分:“劍尊,荷花都懂。”
她哪裡不明白呢,若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或許就是她和玄玉末路之時。
可是,她隻想試一試。
最後一次。
再努力最後一次。
“玄霽川……他隻是玄玉的心魔,你知道嗎?”
白荷花點頭:“弟子知曉。”
其實,當初在無妄山,荷花應當是最先發現玄玉不對勁的人。
“他對我許下來世,荷花在世間兜兜轉轉,尋他實現諾言。求劍尊成全……”
陸朝朝搖頭:“要娶你,他的主意,不論前世,亦或是今生,都是他的決定。成不成全,不在我。”
“荷花,值得嗎?”
白荷花麵上溫柔,但眼神極其堅定:“劍尊,您的心中有大愛,有三界有天下。”
“但荷花心很小,隻裝的下他一人。”
“值得,一切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