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當日,他穿著火紅的喜服走出家門。
臨走時,他對新婚妻子說。
“他說,拿起刀我才能保護天下,但無法擁抱你。此生,是我辜負你,若我回不來,你便帶著容家財產,改嫁了吧。”
少年騎在馬背上,滿臉堅定。
“後來,他上了戰場,帶領將士奪回城池。征戰時,遇到東淩陷阱,不知所蹤。”
“所有人都說他死了,大家都勸我改嫁,父母更是因此數次落淚。”
“我不信……”老太太搖頭。
“我守著容家,誰都不許打容家的主意。一直等他回來……”
“果然,半年後他一舉遷滅敵軍,班師回朝。那時,他才十八歲。”老太太眼中亮起光芒,像熠熠生輝的小太陽。
容家再現往日輝煌,甚至超越父輩。
他倆這輩子聚少離多,但感情卻極其深厚。就連老太太,本是文臣之女,也似將門一般英勇。
老太太靜靜的落淚,悲傷卻幾乎將陸朝朝溺死其中。
陸朝朝猶豫一瞬,趴在祖母耳邊小聲道:“祖母,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呀。”
“死亡不是離彆。”
老太太強忍住眼淚,害怕朝朝擔憂,輕輕點頭。
停靈三日,容澈雙手捧住一個盆子。
啪的一聲,摔碎。
“起靈!”他高呼一聲起靈,含著淚捧著老爺子的靈位,一步步出門。
小廝提著竹筐,一把把紙錢滿天飛舞。
長街上擠滿百姓,紛紛跟在身後送行,整個長街寂靜無聲。
“國公爺,您走好啊……”
“國公爺,您慢走……”
“勞您庇佑,咱們來給您磕頭了。”陸陸續續的百姓從四麵八方湧來,皆是高聲痛呼。
容澈吸了吸鼻子,大男人滿眼淚痕。
“行了行了,哭兩聲得了,也彆太傷心。”陸朝朝拉了拉三哥優秀。
陸元宵哭的聽不進去,對她擺擺手。
“舒窈姐姐,彆哭了,等會祖父跳起來罵你哦。”
周舒窈抽泣著,一雙眼睛紅腫,搖搖頭:“若能跳起來打我,反倒是幸事。”
陸朝朝撓撓頭,落在隊伍最後頭。
她張了張嘴,想要開口說什麼,剛張開,骨節分明的手頓時捏住她嘴巴。
像個小鴨子似的。
“唔唔唔……”陸朝朝手腳並用的踹天道。
天道無奈的失笑:“天機不可泄露,不可說不可說。”
他鬆開手,陸朝朝噘著嘴,雙手環抱。
“憋死我了……”
“他們哭的這般淒慘,我都快忍不住了……哎……”
陸朝朝狐疑的看著他:“你身上氣息為什麼怪怪的?”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天道沒說話,隻靜靜的牽著她上山。
追風低垂著頭,卑微的跟在身後。
感覺到天道的目光,扯起嘴角,笑的一臉諂媚。
寬闊的長街被擠的滿滿當當,都是來送行的百姓。待上山時,老太太親自過來道謝,眾人才漸漸散去。
棺材下葬之時,容家人跪了滿地。
“爹,您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