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善善點著燈,正抱著陸朝朝的課業,認認真真看書。
“大哥?你怎麼過來了?”善善合上書籍,不自然的問道。
陸硯書上前,見他正臨摹朝朝的字跡。
善善低垂著頭:“她總想讓我替她做作業,我先練練筆跡。等她回來,我就能替她寫作業了。”
陸硯書摸著他的腦袋,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沉默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陸家門外,一隻瘸著腿的小狗趴在門口。小狗身上黑漆漆的,雨水混著泥巴沾滿毛發,若是細看,便能看見黑泥下的純色白毛。
小狗耷拉著腦袋,身上的毛臟兮兮的,似乎被欺負過,身上還有許多傷痕。
眼睛處結了痂,似乎被人打傷了眼睛。
門房一開門,便瞧見門口來了隻臟兮兮的狗。從供桌上拿了些吃食,小狗頓時撲上去,狼吞虎咽的吃著。
“吃吧,這是大家供奉給朝朝姑娘的。”
“橫豎她也吃不到了。她心善,你吃了,她會開心的。”門房輕輕歎氣。
小狗一頓,大大的眼睛霎時縈繞著淚珠。
“唉唉唉,你們看,狗竟然會哭?它方才聽我說朝朝姑娘,竟然落淚了。”門房一臉驚訝,瞧見小狗嗚咽一聲,趴在地上,竟然連吃也不吃了。
“連狗都知道感恩,上麵那群卻是恩將仇報……”有百姓暗罵。
“瞧著是隻流浪狗,又是個知恩圖報的,若是留著看家護院應當不錯。”門房摸了摸狗頭,不知道為何,竟覺得它身上仿佛帶著一股悲傷。
門房無奈的笑笑,自己真是瘋了。從狗臉上能看出悲傷。
“這狗身上全是傷,怕是養不活。又是隻小狗,恐怕還要不少糧食養著。”眾人猶豫不決。
“狗狗,大狗狗……”溫氏正好帶著女兒燦燦回府,燦燦趴在奶娘懷裡,突然指著遍體鱗傷的狗狗。
“要要要……”她使勁在奶娘懷裡掙紮,奶娘幾乎抱不住。
“小祖宗彆鬨彆鬨,帶你去看啊。”奶娘急忙將她放在地上,燦燦當即邁著小短腿搖搖晃晃跑過去。
她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小狗一臉歡喜:“稀飯,要……”她竟直接衝上去抱住了。
奶娘駭的心驚肉跳:“彆碰!!當心野狗咬人!!”哪知那臟兮兮的野狗竟回頭看了她一眼,竟然親昵的用腦袋貼了貼她的手心。
“哎喲,這狗跟咱陸家有緣呢。奴才說起小公主,這野狗還落淚呢。”門房小心翼翼說道。
奶娘眉頭一皺:“咱們小小姐要什麼寵物沒有?何必要隻野性難馴的野狗,還不知養不養的活呢。身上隻怕有跳蚤,小小姐快送開。”奶娘哄著她道。
哪知平日裡極好糊弄的小燦燦卻死死抱著狗,甚至紅了眼睛。
“咕咕咕咕咕……”小姑娘翹著嘴巴,不肯鬆手。
一歲多的孩子說話語無倫次,眾人也沒多想。
奶娘有些急,民間有人被野狗咬了而染病的,那可是藥石無醫。
溫氏露出幾分詫異,女兒從未這般執拗過。
但見孩子可憐兮兮,又不忍心:“罷了,給它洗洗,上點藥,看能不能熬過來吧。若活著,便養在燦燦身邊。”奶娘還想拿再勸,但見主子主意已定便不再說什麼。
她突然想起來,總是陪伴在朝朝身邊的妖王追風。當年追風還是一條狗時,就屁顛屁顛跟著朝朝。
觸景傷情,她有些傷感。
追風落在神界手中,也不知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