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時芸回府時,容澈已經在門前候著了。
他先將燦燦抱下來,再扶芸娘下馬車。
“今日廟會可熱鬨?你去……廟裡拜了?”容澈狀似不經意間問道。
芸娘正牽著燦燦上台階:“神廟內人山人海,哪進得去,隻在附近看了看。”
“燦燦又是個頑皮的,不敢久留,便早些回府了。”
“待有了空,咱們一同去。”芸娘笑著道,語氣沒有什麼異樣。
容澈這才放心。
“善善可下學了?”
“這孩子,如今倒是聽話乖順。半點不讓人操心。”
容澈笑笑,親眼見到朝朝獻祭,對他衝擊極大,對善善的影響也是巨大的。
若是可以,他寧願善善還是往常的模樣。
“哥哥姐姐都是人中龍鳳,他總有點壓力的。”容澈隻笑著應和。
眾人用了晚膳,善善才捏著佛珠慢吞吞的回家。
自從朝朝走後,善善雖嘴上不說什麼,但性子卻……變得沉悶,時常呆愣著不知在想什麼。
夜裡,謝承璽來到陸府,與陸硯書在書房聊了半夜。
直到天快亮時才離開。
如今眾人都有種緊迫感,曾經對神界或許還有期盼,如今卻隻剩恐慌了。
朝陽宗弟子不敢有絲毫停歇,日夜修行。
各地學子潛心向學,以書入道,亦能修出一身正氣,挽救國家於危難。
所有人都變得忙碌。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樹上的葉子綠了又黃,黃了又綠。
很快,便聽說世間有了第一個女秀才。
女秀才還不過十歲,生的玲瓏可愛,但眉宇間卻總壓著一絲愁緒,讓她平添幾分冷靜。
她就像一柄尖銳的利劍,殺出重圍,身後站著無數女子。
眾人眼睜睜看著她接連拿下解元,拿下會元,拿下狀元。
那時,她還沒滿十三歲。
北昭開國多年,統共不過四位三元及第。
宣平帝在位期間,便得了三個。
陸硯書,陸元宵,玉珠。
最讓人驚訝的是,這三位,都與朝陽公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宣平帝知曉這幾年人心惶惶,當即以此大赦天下。
還免了百姓三年稅收,讓百姓得以有喘息的機會。
很快,以姚玉珠為首的女學生,漸漸嶄露頭角。
姚玉珠成為史上第一位女狀元,姚家更是幾次三番上門求認親,但都被打了出去。
她隻獨自一人拎著一壺酒,跪在陸朝朝墳前拜了拜。
“玉珠不負使命,終於完成您所托。”
“您給天下女子開了一條光芒璀璨的道路,您自己卻看不到了……”玉珠在墳前呆了許久。
第二日,她作為第一位女官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