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周岑從每月三四封信,漸漸變成了三月,半年一封。距離上次回信,竟已是一年前。
“這些……都是姑娘這些年千裡迢迢寄過來的……”
一箱子泛黃的信,還有好幾大箱子柳元君四處搜羅來之物。
當初眼巴巴送進京,如今,對方全抬了回來。
柳元君打開信,隻看了兩頁便忍不住啜泣。
“這些細細碎碎的東西,一夜時間可收拾不出來。”是啊,一夜時間收拾不出來。恐怕,周家早就存了退婚的心思。一直忍耐到她回京。
當年母親還未死,時常去周家小住。
那時留在周家的衣裳都送了回來,一件不留。
關係撇得乾乾淨淨。
“姑娘,快彆哭了,您仔細身子。此等大事,隻怕要請老爺回來做主才是。”
“您與周家退婚,該知曉的都已經知曉。乍然退婚,這讓您怎麼做人……”丫鬟見她麵色煞白,忍不住勸慰。
“不要告訴爹爹,不要告訴他!”柳元君深吸一口氣,凝聲道。
丫鬟抿了抿唇,沒說話。
她是柳元君的貼身丫鬟,容貌生的嬌俏,原本便是定的作為陪嫁丫鬟一同過去。
女子的陪嫁丫鬟說頭可大了。
夫人懷孕或是失寵,大部分會由陪嫁丫鬟固寵,提為姨娘。
陸朝朝進院時,柳元君不好意思的擦了把淚:“讓昭陽姐姐看笑話了。”
“茯苓,將這些箱子抬下去……彆讓父親看到。”
茯苓低聲應下,她便是柳元君的貼身丫鬟。
待丫鬟奴仆退下,柳元君幽幽的看著辭暮,辭暮與她對視一眼,默默走到院門外候著。
興許是救過她的緣故,柳元君沒什麼親近的女性長輩,此刻瞧見陸朝朝倒哭的眼淚汪汪。
父親是大男人,始終無法像麵對母親一般哭訴。
“姐姐,娘親丟下了我,奶娘算計我,如今連岑哥哥也不要我了。”她抱著陸朝朝哇哇大哭,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也曾在心底戀慕過自己的未婚夫。
可真正讓她難過的,卻是再一次被拋下。
“不就是有了修為嗎?嗚嗚嗚嗚……”
陸朝朝好笑的拍著她脊背:“你得空,也去測一測。”沒道理,她親自賜下的孩子,會沒有靈根啊。
她親自捏的泥人兒,在世間都有不凡之處。
她親自賜下的孩子,必定是得到過她的祝福,生來不凡的。
陸朝朝對自己很自信。
待柳元君痛痛快快哭了一場,才不好意思的看著陸朝朝被打濕的衣襟。
“待見過他,我便去測一測。昭陽姐姐陪我一同去可好?元君一個人有些害怕……”她在京城沒什麼熟人,自然心生怯意。
陸朝朝點頭應下。
三日後,陸朝朝便陪她一同去了臨江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