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時芸瞧見這一幕,這便是她一直期待的向往的日子吧。
“快些入府,瞧著風雪欲來,待會怕是要下大雪呢。”登枝樂不可支,便扶著許時芸入內。
回府後,幾人便沐浴一番,洗去一身寒冷。
直到天快黑時,燦燦都留在兩人身旁不肯離開。
“橫豎今夜要一同吃年夜飯,燦燦就留在這邊陪祖母和姑姑啦。”燦燦笑的一臉卑微,還站到許時芸身後替她捏肩。
“你這潑猴,今日怎這般安靜?”安靜到許時芸不習慣。
容家孫輩,隻得她一個,平日裡這孩子亦是嬌慣的厲害。
偏生,並未養的驕縱。
唯獨……
讀書吃力了些。
許時芸想,可能陸家祖墳青煙冒太久,到燦燦這裡,枯竭了?!
大抵是的。
“祖母,您這話說的,燦燦一直就這般懂事乖巧呀。祖母好不容易痊愈,燦燦想多陪陪您。”她討好的笑笑,還一邊問祖母,我捏的好不好呀?
滿屋聽得哄堂大笑。
溫寧已經操持好新年事宜,年夜飯也即將備好,此刻才得閒回房。
她瞪了眼女兒:“娘,您彆聽她胡說。她啊,是怕政越回來揍她呢。”
“班上統共十六個學生,她考最後一名。”
“整個書院啟蒙班有多少人,她就考多少名。”書院啟蒙生三百六十七個,她排三百六十七。
年底大考,成績出來後,夫子還要求所有家長開會。
溫寧裝病沒敢去,把下朝回來的陸政越哄進了書院大門。
回來時,陸將軍晚飯都沒吃,氣得懷疑人生。
全家文狀元有倆,加上即將進門的三弟妹,三個文狀元。
武有他陸政越和容澈。
這丫頭,怎麼一點就不占呢??
“政越給她加了課業,正月都得在家做作業呢。她這是躲她爹……”溫寧喝了口熱茶,驅散一身寒氣。
燦燦幽幽道:“娘,咱家祖墳青煙冒太久,得歇歇了……”
“我就是歇火的那個。”燦燦是真的不喜歡過年,一到過年,大家就要問……
今年考的怎麼樣??
偏生,她還姓陸。
大伯是狀元,父親是將軍,三叔三嬸是狀元,而自己……就像誤入陸家的年豬,隻等著過年殺了吃!
溫寧腦瓜子嗡嗡的。
陸政越正好頂著風雪進門,便聽得燦燦道:“反正,我是不想再努力了。爹爹打死我也不想努力了。”
“文不過大伯,三叔三嬸,武不過祖父和爹爹。”
“燦燦就想當個沒有夢想的鹹魚乾。”她一副擺爛的姿態,氣得陸政越麵色鐵青。
溫寧坐直身子,緊緊看著相公。
今兒大年三十,可不興打孩子。
“爹,我就不想努力了,你罵我吧,打我吧,燦燦死不屈服!!”燦燦咬著牙白著小臉,一副要擺爛到底的模樣。
陸政越站在門口,氣氛僵持。
眾人心都提起來了,卻見陸政越慢吞吞道。
“你若再考倒數,明年,我便脫得精光,去書院門口接你放學!!”
燦燦唰的站起身,小小的身子搖搖欲墜,一副恐怖且絕望的看著她爹。
“爹啊……”淒厲的悔恨聲起。
“爹,我還能再努力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