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間,便已經到了城門邊,守備的官兵早已被嚇得昏厥過去,灰毛鼠王笑了一聲,黑毛大鼠已經咬開城門,浩浩蕩蕩朝城外湧了過去。
灰毛鼠王道“狐王,同你打個商量,狐妖我留給你,但你就此罷手。你要驅鼠,我如今已經到了城外,也不算你違背承諾。”
宮夢弼道“不必了。”
灰毛鼠王疑惑道“你就不愛惜手下性命?”
宮夢弼道“我已經把他們救回來了。”
灰毛鼠王臉色一變,看向鼠群之中的狐妖,眼中寶光忽然綻放,才發現鼠群之中已經空空如也。
“幻術!”灰毛鼠王嘴角抖了抖,“好高明的手段。”
宮夢弼已經停下不動,小金爐的煙氣將身後躺著的狐狸遮蔽起來,煙幕用白轉紅,赤紅的煙氣仿佛狐尾一般搖曳著。
遠處,城隍的法駕已經飛來。陰差開道,鬼馬拉車,神光照耀,朝城東疾馳而來。
灰毛鼠王眉頭不斷跳動,四處翻湧的鼠潮如同百川歸海,融入他的體內。他腳下一頓,便鑽入土中,要借土遁而行。
宮夢弼伸手一點,春生之術與城外草木之氣相合,如同羅網糾纏,攔在了灰毛鼠王的路上。
灰毛鼠王遁光未起,便被木氣攔下來。
灰毛鼠王大怒,張口一吐,便吐出一股腥風,風還未至,宮夢弼已經感覺頭暈腦脹,昏昏沉沉。
“疫種!”宮夢弼臉色驟變,伸手一抓,狂風席卷,將那腥風卷起,不敢泄露分毫。
灰毛鼠王身上的皮毛漸漸變黑,隻有一雙五色琉璃一般的眼睛看起來分外瑰麗“壽儘之鼠,奮力掙紮而已。何必阻我?”
他再次土遁而起,就要逃離城外。
但隻聽一聲巨響,仿佛是雷鳴,仿佛是虎嘯。
灰毛鼠王便渾身僵住,再也飛不動。
宮夢弼看到機會,身後紅光一閃,心火便在灰毛鼠王身上點燃。
灰毛鼠王痛呼一聲,身上黑煙滾滾,惡氣叢生。
他皮囊之下似乎有無數小鼠在蠕動,轉瞬之間,就要破開這副皮囊逃生。
但正是此刻,又聽一聲尖銳的叫聲,仿佛玉碎、仿佛哀鳴。
灰毛鼠王又再次僵住,正要逃生的道法也被鎮散。
宮夢弼身後走來一個麵相柔弱的黃衣少年,他解開懷中一柄長刀,對宮夢弼央求道“讓我給他一個痛快。”
宮夢弼收斂了心火,就見灰毛鼠王兩隻五彩的眼睛已經化作寶石掉了下來,隻有一雙黑洞洞的眼睛看向他,問道“戛玉,你來了。”
陳戛玉道“是我。”
灰毛鼠王便笑了起來“你來送我了。”
他說這話,臉上好似有脈脈溫情,但等陳戛玉靠近,便忽地揚起一雙利爪,朝陳戛玉抓去。
陳戛玉閉上眼睛,不見他動作,刀光一閃,灰毛鼠王的頭顱便掉了下來。
化作兩截的屍體迅速化作災異邪氣不斷逸散,灰毛鼠王張了張嘴,發出難以捕捉的聲音“幸好,還不晚。”
邪氣衝霄而起,如同滾滾濃雲。
隻是須臾之間,灰毛鼠王的屍體就化作一副枯骨,隻留下地上一對寶石一般的眼睛,被陳戛玉收起,藏在懷中。
陳戛玉把刀收好,看向宮夢弼,想要說些什麼,但宮夢弼已經搖頭製止。
隻聽聞甲胄碰撞、戰馬嘶鳴之聲響起,城隍的兵馬落下,馬車之中,城隍著甲而出,問道“災魔何在?”
宮夢弼指了指灰毛鼠王的屍身,道“這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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