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夢弼道“彆拜了,我還不是天狐,隻是在修行天狐之道罷了,你們跟在文修身後,也就算是我的信使了。”
文修點了點頭,道“我都說我了我是泰山神使,天狐麾下驅蝗大將軍,怎麼樣,信不信了!”
錦衣和飛星當然是信了。
宮夢弼看向文修,文修縮了縮脖子,然後又抬起頭來,一副我就吹牛了,你要打要罰我都受著,就是不許揭我短的表情。
宮夢弼在屈指在他額頭上敲了一記,嘣的一聲,疼得他眼淚汪汪。
錦衣和飛星也跟著他一起縮脖子,隻恐宮夢弼發起怒來連累他們。
不過宮夢弼並沒有發怒,而是道“帶著你的兩個小兄弟去給娘娘上一炷香吧。”
文修便高興地跳了起來,道“走走走,去給娘娘上香。”
錦衣和飛星被他扯著往泰山娘娘廟的方向去了,錦衣尚且疑惑“這有什麼深意?”
文修道“笨,上完香你就是自己人了。”
錦衣和飛星反倒催促著他快跑了。
宮夢弼的信使多了兩員小將,通風報信、傳遞消息就更加方便了。
看著他們跑跑跳跳的離開,充滿了生機與活力,宮夢弼回過頭問道“鬼母考慮的如何了?”
文修三人並沒有看到,宮夢弼身邊坐著一個眉目間煞氣充盈的女子,宮夢弼有意遮掩,便讓他們無法看穿。
羅刹鬼母看著三隻小鳥,又看著更遠樹蔭下的小倩,她似乎更自在也更自信了。
少了跟羅刹鬼勾心鬥角之後,小倩反而漸漸歸於淳樸,好像當年生前一樣,多了幾分活人的生氣。
又看著在給狐子讀書的朱正心,這貪婪好色的書生與他的祖輩一樣令人厭惡,被她扭轉了心相,變成豬魔,如今竟然也看開了,原本醜陋猙獰的容貌反而漸漸變得沒有那樣的可怖,甚至有漸漸變回人身的跡象。
真是奇怪。
明明宮夢弼也沒有施法幫他,他為什麼能自己就慢慢脫離了心相的桎梏呢?
羅刹鬼母歎了一口氣,道“如今你是刀俎,我是魚肉,我有的選嗎?”
彼時宮夢弼夥同燕赤霞遁入摩崖石刻,夥同真如殘像將她封印在畫中,那個時候宮夢弼才七品。
隻是借著神女私印的威力,將她困在畫中。但如今宮夢弼已經五品了,與她境界齊平。
一個是道法通玄、神秘莫測的新秀,一個是被封印數百年、積累怨恨的前輩。
羅刹鬼母倒是很想反抗,比如撕破畫卷、打死狐狸,但兩樣她都做不到。她也不想留在畫中繼續受刑,她被關押得夠了。
宮夢弼今日提出來,若是她發誓不再害人,就放她離開。
羅刹鬼母當然可以欺騙宮夢弼,但恐怕一眼就被識破,也不想自欺欺人,便開誠布公道“我心中的怨恨難以洗刷,我心中的魔念更是難以壓製,哪怕我願意發誓,想要收手,我也做不到。”
“我如今已經不是散花天女,更不是珍娘,我是羅刹鬼,是羅刹鬼母。”
“我沒法不宣泄憤怒和怨恨,也沒法脫離血腥。我的怨恨早已在被關押的數百年裡變成一壇毒酒,把散花天女和珍娘都毒死了。我能這樣平和的跟你說話,就已經是我在極力克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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