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庭大仙站在福濟觀中,便察覺到孚佑帝君的神光如火,能把人燒成灰儘。
但這神光落在他身上,便隱隱約約浮起來泰山娘娘的靈應,如同朝霞,隱隱約約泛著紫氣,好似寶衣,將金庭大仙護在其中。
金庭大仙神色一動,便明白若是著天衣來,想必也能不驚動帝君的神光。
隻是他如今奉旨成妖,仙籍都被隱去了,自然不能堂而皇之天衣加身。
有娘娘靈應護持,金庭大仙心中大定,到了帝君神像前上香禱告,默默祝禱間,便將事情和盤托出,道:“降服五通,或需法師相助,還請帝君成全。”
隻可惜孚佑帝君畢竟不是泰山娘娘,縱然祝禱,卻未有回應。
金庭大仙也不以為意,這才是正常情況。他一介野狐,若非泰山娘娘掌管了天下狐仙,他又考進了天狐院,否則哪裡這樣容易請來娘娘這麼多的靈應。
金庭大仙念念有詞,他臉色蒼白,帶著倦容,一看就是有心事的。
上過香,金庭大仙便往功德箱裡投香火錢,隻聽叮當兩聲,悅耳動聽,便把觀裡昏昏欲睡的道童驚醒了,吸引了他們的心神。
不是初一十五,又不是節慶,燒香拜佛的本就少,夏日神乏,但如今這好聽的聲音,倒叫人好似吃了冰一樣舒爽。
兩個道童看著金庭大仙在帝君神像前拜了又拜,才搖搖晃晃出了門。
兩個道童心癢難耐,想要打開功德箱瞧一瞧,卻又怕壞了規矩,終於等到晚上,關了門,才打開功德箱,立刻就被兩粒白花花的銀子閃了眼睛。
功德箱裡還有十二三個銅板,但已經受不到道童的關注了。
“這怕不是有二兩吧!”
“二兩銀子!”
“師父!師父!今日香火錢有二兩銀子!”
劉法師嗬斥一聲,道:“大驚小怪!二兩銀子,有什麼稀奇!”
他從房裡出來,見著那燈火下亮閃閃的銀子,便捉到手中,摩挲了兩下,就收到袖子裡不見了。
如今這時節,正是艱難的時候。不是初一十五,道觀裡也難有進項。
兩個道童立刻一左一右把住老道士的胳膊,道:“師父,見著有份!”
劉法師一人敲了一個腦瓜崩,道:“錢我存著,以後不還是你們的。”
兩個小道童噘著嘴,都要哭出來了。
劉法師便道:“怕了你們了,兩個討債的。”
他撚起桌上的銅板,數了數,然後一人給了六個,最後一個自己收起來,道:“這總行了吧!”
說著,便哼著曲調又進了屋。
“哼!”
兩個道童氣得跺了跺腳,也拿他沒有法子。
不過好在第二日,他們又瞧見了那個拜神的年輕人。
臉色蒼白,心事重重。
這一次,這年輕人一來就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他們一個關心地看著地上的紋路,一個數著牆上的磚頭。
但總有一道餘光,隱秘又迫切地,看著那個心事重重的年輕人。
叮當。
又是兩聲。
一下子,便叫人精神都振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