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廢物!」
吳王一腳把軍醫踹倒在地,大發雷霆。
世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麵色發青,虛汗不斷,身上插著數十根銀針。整個營帳的炭火已經燒得極其旺盛了,聚攏在營帳之中的軍醫、幕僚、親兵、法師都已經汗流浹背,卻動也不敢動。
吳王焦躁地在世子床前踱著步,目光落在親兵身上,喝問道:「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親兵渾身濕透,不斷地打著擺子,嘴唇卻乾裂開來,麵如金紙一般,聽到喝問,立刻伏在地上,道:「王爺,世子大破越州城,欲擒越州按察使,率領我等一路向北追擊,直到梅山溪前。」
「越州按察使身邊有妖人相助,先是布下霧氣迷惑了我們的方向,又作法冰封河麵,令越州按察使跨河出逃。」
「我們同世子追到河岸,那妖人氣絕而亡,世子欲擒拿越州按察使,也同樣縱馬上了冰麵,誰知道行至中途,冰麵忽然融化,我等同世子一道被卷入河中。」
「我通曉水性,掙脫了甲胄便去營救世子,可等我們找到的時候,世子已經昏迷不醒了。」
吳王又是一腳踹在那親衛身上,道:「護不住世子,我要你們何用若是世子不能醒來,我要你們陪葬!」
那親兵被踹翻在地,眼前發黑,卻動也不敢動。
吳王坐到世子身邊,摸著他的手,眼中含淚,道:「順兒,是我錯了,不該讓你從小就留在皇都,若你長在姑蘇,怎會不識水性。」
軍醫被踹了一腳,仍舊爬到世子身邊將他身上的銀針拔了下來,匍匐道:「王爺,世子身上陰邪之氣甚重,小人本事低微,隻能維持住殿下的生機,還請王爺降罪。」
「陰邪之氣」吳王伸手擦了擦眼淚,看向帳中的法師,道:「法師,你來瞧瞧!」
法師不得不上前,苦笑道:「王爺,殿下乃是世子,氣數深重,術法難侵,老道隻能勉力為之。」
「看!」吳王的聲音不容置喙。
法師臉色更苦,卻不得不默運靈神,去窺探世子身上的症結。
但靈神觀照,卻令他悚然而驚,道:「怎會如此」
他猛地上前來,一隻手按在世子的靈台上,一隻手施展道法,法力輕而易舉地侵入了世子的靈台。
法師收回手,神色凝重地看向吳王,稟道:「王爺,世子氣數深重,本該術法難侵,但老道靈神觀照,卻發覺世子身上的氣數微弱,命火衰微。」
「他的靈台一片昏暗,已無神靈在身。」
吳王喝問道:「什麼意思!」
法師躬身道:「世子失魂了。」
「失魂」吳王大怒,道:「我兒有神明庇佑,怎麼會失魂」
法師搖頭道:「老道不知。」
吳王按捺住怒氣,問道:「既然是失魂,你可有辦法將我兒的魂魄召回來」
法師道:「老道有招魂之法,但成與不成,卻不好說。世子陽壽未儘,雖魂魄失離,但氣數傍身,招魂之法未必能起效。」
「試!」吳王道。
法師立刻退下去準備法壇。
吳王在營帳中焦躁地等待,但心中的思緒卻不斷發散,讓他心中生出寒意。
吳王也好,世子也罷,都是氣數極其深重的人,尋常道法根本難以加身。此外,吳王與大城隍早有約定,吳王一府都有神明護持,妖邪難侵。
但此刻世子卻失了魂,到底是什麼出了差錯
法師很快就準備好了法壇,取了世子的一縷頭發為憑證,燃香為寄托,以道法召喚世子的魂魄。
法劍揮舞,風雲自動,點燃的香火迅速燃燒,
煙氣嫋嫋而行,卻沒有半點回應。
法師用儘神通,卻仍舊不能功成,隻能看向吳王,道:「王爺,還請親自呼喚世子的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