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執水火棍的雄壯狐囚一聲威嚇,立刻嚇得三個丘從床上蹦起來,黃色的影子像煙氣一樣在房間裡亂竄。
三道黃煙從床上跳到地上,似乎想要鑽進去,卻鑽不進去,從地上跳到牆上,還是鑽不出去,又從牆上鑽到床底,最後縮在床底下不肯出來了。
狐囚快步上前,兩根水火棍交叉著攔在床前,不讓他們走脫。
一雙繡鞋緩步緩行,步履輕柔,停在了床前,繡鞋上的荷花紋樣精致可愛。隻是這雙繡鞋一靠近床邊,整張床就開始瑟瑟發抖,床上的帷幔都起了漣漪。
康玉奴語氣平靜,道:「出來。」
床鋪抖得越發厲害,床板跟牆壁碰出咯咯咯的聲音。
「罷了。」
那雙繡鞋沒有再向前走,但忽地,一道黑影遮住亮光,向床底探了過來,那黑影巨大而猙獰的,狐狸一樣的形狀,鑽進了床底下,獰笑道:「你們往哪躲」
床底下,六個發綠的驚恐的小眼睛發出慘絕人寰的叫聲,隨後又戛然而止。
房裡的燈火搖曳著,這亮著的光一直從門前蔓延到祭台。
祭台前站著一個書香氣的女修,眉目間帶著憂愁,見著康玉奴帶著兩個狐囚過來,便問道:「抓住了」
康玉奴讓開身位,康文便瞧見了其中一個狐囚倒提著三根毛茸茸的大尾巴,隻是這三根大尾巴的主人卻並不完全相同。.
其中一個是四肢修長的狐狸,還有兩個是身體細長的黃鼠狼。
「怎麼都昏死過去了」
康玉奴無奈道:「我讓他們出來,他們不肯,我去抓他們,他們膽子又小,直接嚇閉過氣去了。」
康文道:「還是先把他們喚醒吧。」
那狐囚就把手裡的三根大尾巴放在地上,康玉奴伸手一指,道:「還不醒來!」
康玉奴的尾巴在這三個小獸身上一掃,法力一激,這三個小獸便陸續醒來。
才睜開眼睛,就瞧見燈火之中威嚴的神像佇立著,大管家康玉奴就在麵前。
他們三個不假思索地化作黃煙就往地下鑽去,但黃煙才沒入地下一點點,就被康文法力一震,立刻煙氣不穩,東倒西歪地栽倒在地上。
腦袋已經鑽進去了,但身體還留在外麵。腦袋在土裡不能呼吸,嗚嗚叫著,想要把頭拔出來卻又使不上勁。
康玉奴笑出聲,被康文嗔怪地看了一眼,便笑著倒拔狐蘿卜和黃蘿卜,把這三個小東西又拔了出來。
這三個灰頭土臉的小妖怪甩著腦袋抖落灰塵,眼見是逃不了了,便隻能抱在一起瑟瑟發抖,渾身都在打顫。
康玉奴問道:「入門的時候不是膽子大得很,知道這裡是狐子院,卻也上門來了。怎麼現在嚇成這樣了」
三個丘都默契的低下了頭,不敢與康玉奴對視。.
康玉奴道:「你可知我狐子院雖小,卻是上通天狐院,下通蒿裡國哩,你們簽過字、畫過押,我們送去嶽府請陰差去查,哪裡查不出來你們的底細你們連尾巴都還藏不好,瞞得過一時,還能瞞得過一世嗎」
三個丘耷拉著腦袋和肩膀,仿佛所有的神氣都被抽走了。
大丘吸了一口氣充在胸中,抬起頭道:「都是我的錯,是我讓他們隱瞞真形跟著我來求學,在狐子院前他們就想離開,是我不肯,請責罰我吧,跟他們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