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話,彆墅就是緊鎖著,也沒有什麼不可思議了。她完全可以這樣作,電話上告訴董原注意把門鎖好就行了。”
“是呀!但是,這是假定仲芝就是犯人的情況下,才有這種可能。”
“根據隊長說的,這密室的謎可以解開了,可是還有兩點懷疑。”郝東說。
“什麼?”
“仲芝如果是犯人,她應該是有目的地要嫁罪於金武!”
“她行動的痕跡,你們都看到了。”
“那麼,有兩點仲芝是應該知道的:一是金武沒有鑰匙,二是金武沒有殺死董原的動機。她既然知道這兩點情況,為什麼還要一味地設圈套嫁罪於金武呢?她的圈套不管設計得怎麼巧妙,隻要金武沒有鑰匙和殺人動機,他就上不了她的圈套。她對金武是不是設下了圈套,我們必須把這兩點因素考慮在內。”郝東繼續道。
“這個意見很正確。可是,現在的問題是還沒發現金武的鑰匙和動機。”
“可以考慮,那個密室是不是裝有什麼自動裝置,隻有金武能開開,仲芝開不開。假如不是這樣的話,那就不能使金武上圈套。動機是不是也被什麼掩蓋起來,仲芝是能知道的。”
“那麼,仲芝為什麼不把那兩點告訴我們呢?”田春達說。
“我覺得她是把這些疑點留著我們去發現。她為了自己清白,怎麼也要把金武置於犯人的地位。但是,如果所有線索都是她提供的,沒有一點是我們發現的,她的圈套就很容易被看出破綻。她現在也許正在焦急地等著我們去發現。”
“但是,金武的嫌疑越大,仲芝的情況就越是奇怪。”郝東從旁插言道。
“那是呀!為了加深對仲芝的懷疑,金武反而會變得更加可疑。正如有時候為了查明犯人,反而讓犯人逃進了更加嚴密的安全圈裡去了。我們感覺到了這種矛盾。”田春達說。
怎麼辦?大家都用疑問的目光注視著田春達。
“有關金武的動機和鑰匙問題,還有仲芝的動機問題,都要深入調查。那個女人的確是不尋常。”
田春達回答了部下的目光,作出了結論。
董原被殺的彆墅,金武不可能出入。警方弄清了這一情況後,減少了對金武的懷疑。但仲芝來到了刑偵支隊,報告了意外的情況。
“我想起了一個重要情況。”
“什麼情況?是很重要的情況嗎?”接待仲芝的田春達警部態度和藹地問。
“我看了董原先生被殺的房間,不知怎麼回事,總感到有點不諧調。”
“不諧調?”
“是呀!是什麼原因,我當時沒有想清楚,隻是覺得這房間和我有點遊離感,就象是這房子借出好長時間,現在剛還回來似的,是自己的東西,卻又不象自己的東西,模模糊糊,就是這樣不諧調。”
“噢,原來是對那個房間有這種不諧調感呀!”
“是的。”仲芝點了點頭。
“那麼,不諧調感的原因是什麼?”仲芝的話沒有說明白,但明顯的話中有話。田春達沒等她說出來,就搶先提問。
“那個房間不是我的家。”仲芝仿佛長噓了一口氣說。
田春達默默地注視著仲芝的眼睛,也可以說是一種隨便地凝視。仲芝忍受著對方的凝視,繼續說:
“我搬進彆墅的時候,不小心把一隻裝飾壺掉在那個房間地麵上,因為還沒有鋪上地毯,地麵瓷磚打破了一點,可現在,那打破的痕跡不見了。”
“地麵的痕跡不見了?”
“是的。那痕跡很輕,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可是就是那很輕的傷痕也不見了。那個房間不是我的家。”
“但是,夫人,你儘管說那不是你的家,可實際上你不是已經搬進去了嗎?你說不是你的家……”
“不過,那個房間絕對不是我的家。不僅是痕跡消失了,房間的整體也使我感到不諧調,所以我認為那不是我的房間。”田春達注意到仲芝的活語中有些莫名其妙。她說的是:“那個房間不是自己的家。”說透了,不是家的全體,而是家的一部分,隻是房間不是她的。
這麼說,難道除了那個房間之外,其他部分仍然是她的家嗎?——隻有家的一部分換了嗎?怎麼能有這樣的事呢?——
但是,假若仲芝的話是真的,不管怎麼奇想,也不能再作彆的解釋。隻是,仲芝為什麼沒有一下子明確說出來呢?是不是她自己也對這種奇特的想象半信半疑呢?
“夫人,你是說隻是那個房間不是你的家,是不是?”田春達叮問。
“是,是這樣。”
“這麼說,隻是那個房間被更換了。”
“隻能這樣考慮。”
“那麼說,那原來的房間,也就是地麵上有痕跡的房間,哪兒去了呢?”
“那個彆墅的構造,本來就是摞起來的包廂一般的可動住宅,每個房間都是固定規格的預製件,所以作為一個整體,隻把一個房間更換下來,是比較簡單的。”
田春達暗想:是呀,她到底是想把金武當作替罪犯人的。不過,她的圈套無論設計得怎樣巧妙,金武不能出入現場這一點,仍然無法解釋。當然,她為了把金武推入犯人的立場,在她的圈套中,應該考慮到金武能夠出入密室的機會。可她的這一設想,警察又偏偏沒有注意到,不得已,她就隻好主動來啟發警察的思路了。
這樣一來,就更增加了仲芝的神秘色彩,她的保護層也同時增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