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野帶著薑喜跑了一夜,破曉前終於到達了山腳下的草廬裡。
薑喜肩胛有傷,滿臉臟汙,發髻散亂,氣喘籲籲,又餓又累。
陸野比她也好不到哪裡去,身上不僅有被荊棘劃破的口子。
兩人下山途中還遇到了一條小河,是他背著薑喜涉水趟過去的。
所以身上的衣袍半截都是濕的,晨風一吹,冷得半死。
不過幸好草廬裡又陸儉提前準備好的換洗衣服跟盤纏乾糧什麼的。
為了方便出逃,陸儉給薑喜準備的也是男裝。
兩人先後換了衣服,啃了點乾糧填飽肚子,再把盤纏帶上,找了個小河邊洗了把臉清醒清醒。
這時天已經亮明了,有太陽從雲層裡麵破出來,雖然依舊冷,但卻一片光明。
薑喜坐在河邊的一塊石頭上歇氣。
見陸野不僅用河水洗臉,還捧著河水喝了一氣,猜想他昨晚應該是累壞了。
“辛苦你了,不過我在信中讓陸大人隨便派個人陪我去安陽,為什麼派來的是你?”
陸野聞聲轉過頭看向薑喜。
一身天青藍男裝打扮的薑喜看上去頗有幾分英氣。
“因為上次的事,我就算留在兵馬司,短時間也不可能有什麼作為。
況且我還欠著公主一條命呢,若不能報效公主,於心難安啊!”
薑喜聽出來了:“所以你是自請隨我去安陽的?”
陸野微微點了一下頭:“我知道公主不會就這麼認輸,三皇子雖然死了,但你一定還有彆的憑仗是不是?”
薑喜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在套自己的話,於是默不作聲。
陸野也知道自己這話問得有些僭越了,於是話鋒一轉。
“總之,不管公主想乾什麼,屬下都願意報效公主!”
經過這麼多事,薑喜已經很難相信一個人的真心。
不知道這看似真心的麵具後麵藏著怎樣的算計,於是也並不急著感動。
“好!那我們現在趕緊出城!”
陸儉給他們準備的馬匹就拴在不遠處的樹林裡吃草。
兩人解下韁繩,一人一馬,朝著城門口飛奔而去。
然而等他們到了城中才發現,城門早已關閉,且不少守城的士兵正在盤問路人。
大街小巷也有王府的府兵在巡邏抓人。
兩人趕緊翻身下馬,找了個小巷子躲了起來。
“怎麼辦?出不去了!”
薑喜盯著不遠處走過的一隊府兵,憂心忡忡的問。
這時又遠遠的看見霍景玄帶著北影策馬走在大街上。
北影抬手攔下府兵,詢問:“怎麼樣?發現可疑人等沒有?”
府兵領頭者下跪回答:“啟稟大人,暫時沒有發現出城的可疑人員!”
北影聽了,揮手讓他們下去,自己回到霍景玄身邊彙報。
“王爺,城門總不能一直關閉著吧,百姓們出城辦事,進城經商,關久了會有怨言的!”
霍景玄冷著臉,揮了揮手:“嚴加盤查!”
“是!”北影退去跟守城交涉。
不一會兒,守城下令開城門,但每一個出城的人都得接受非常嚴苛的檢查。
薑喜盯著馬背上那個黑衣金線的挺拔身影,不由得暗罵一聲沒良心的!
不就是睡了他嘛,就一定得趕儘殺絕?睡回來不行嗎?
當然,這話薑喜沒膽量當著霍景玄的麵兒說。
因為她知道現在的霍景玄一定對自己深惡痛絕。
否則也不會射出那想置自己於死地的一支毒箭。